甄真是越想越覺歡喜,心中浮現出輔政王殿下的音容笑貌,直恨不得能立刻飛到紹興去。
她下意識地用皮靴一踢馬腹,坐騎立刻噔噔地朝前躥出幾步,迎面卻見鐵大可也是縱馬而來,猝不及防下險些撞上。
兩相都是猛地一扯韁繩,戰馬頓時人立而起。
鐵大可忙翻身下馬,拱手告罪道:“屬下冒失,將軍沒事吧……”
“無妨無妨。”甄真心情正好,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又問道,“你這急匆匆地要去幹嘛?”
鐵大可這才想起正事,忙指向大軍前進方向,“報將軍,方才我的人在南邊八里外探到虜賊騎兵,約莫七八百人,看裝束當是建州兵。”
“哦?”甄真聞言眉頭立刻便皺了起來。這個時候哪隊不開眼的清軍攔在她趕去紹心路上,那簡直就是嫌命長了!
她隨即面色不善地招來破虜營諸將,迅速佈置一番,“靳將軍,你率三營步軍於後佇列陣,以防虜賊聲東擊西。鄧將軍領兩營守護糧草輜重。
“戚將軍,你率四營步軍正面排開御擔孫麻……孫將軍炮營陣中結隊,給我迎頭狠狠地轟!
“鐵將軍和馬千總分率所部騎兵由兩翼包抄,虜賊若欲原地死守,你們便立刻由兩側切入敵陣!虜賊多是騎兵,此番可要仗你們槍騎兵破陣了。
“魯將軍率輕騎兵緊隨其後,只待敵陣被攪亂,即刻突入分割斃敵!”
她雖然心中頗為不悅,但用兵卻是井井有條,亦然攻守有度。
眾將先應了聲,“是!”待背過身去他們卻是疑惑地相互對視一眼——不過七八百虜賊,就算是建州精銳騎兵,玉修羅也用不著調動上萬主力,又是炮轟又是包抄吧……
“確實探清楚了?”馬得功不放心又重問了一遍。
那軍官拱手道:“回大人,下官親帶人探了數遍,二十里之內絕無追兵。”
馬得功聞言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看來明軍都追著萬修和往南去了,自己再朝西北方向兩日路程即能抵達桐廬,逃出生大有希望。
他正盤算屆時如何裝扮混去北岸,卻感到地面微微震顫,立刻瞪圓了眼睛朝四周望去——這是大隊騎兵馳騁的動靜!
他一個“撤”字剛到嗓子眼,北側連番炮聲已經響起,幾十發炮彈蠻橫地砸斷他面前成片的楊柳,又趁餘勢落在周圍騎兵身上。頓時慘呼四起。
馬得功心中懊悔不已,自己始終只注意了追兵,沒想明軍竟在北面早有埋伏!早知如此,倒不如也往諸暨去了。
萬修和若泉下有知,此時一定會還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來試試你就知道了。”
實則朱琳渼先前安排的四路人馬已將通往紹興方向的要道全部堵死,任馬得功朝哪邊跑,最終也都是難逃一劫。
不過很明顯,他選的是最差那條路。
北面明軍像是炮彈不要錢一般傾瀉而下。指揮炮營的孫奇得到的命令是“儘快擊破虜賊”。破虜營接收了龍衛軍的十多門六磅舊炮,眼下也有四到八磅的紅夷炮二十多門,一齊發射之下火力也是相當撩。
馬得功這邊就連下達軍令的聲音都被大炮的嘶吼所淹沒,好容易依靠令旗將人馬聚攏起來,卻發現已折損了接近四成。
他還沒分清楚東南西北,忽而炮聲停了下來。短暫而令人壓抑的寂靜之後,地面再次顫抖起來,兩支佇列齊整騎兵隨即從左右兩側殺出。
這些騎兵皆是身著黑色棉甲,手中一人半高的騎槍,精鋼的槍頭寒光爍爍。
馬得功手裡僅剩的四百來人全是馬刀騎兵,與槍騎兵對戰最是吃虧,加上根本沒什麼陣型,幾乎一個照面就被近千支騎槍衝個對穿。
緊隨其後的則是千餘破虜營的輕騎兵。此時清軍已陷入了混亂,他們毫不費力地插入敵陣,將這數百虜兵分割成十幾塊,之後便是揮刀砍殺了……
從發現清軍到再次整隊行軍,整個過程還不到半個時辰,甄真對此非常滿意。
而更讓她滿意的,是馬文虎隨後送來了一具建虜軍官的屍首,據俘囚供認,這竟是統領四萬清軍的虜“鎮江總兵”馬得功!
倒是因禍得福了!笑容再次回到了她的臉上,心道,雖是略耽擱了一會,卻得了個大的“禮物”,將其送給殿下,他一定會非常開心……
紹興城鄭
魯王朱以海在王府大殿,也就是以前的“乾清宮”中設下大宴,一是為輔政王殿下接風洗塵,二是慶賀明軍紹興大捷。
幾乎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