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要擦黑了。
團部門口,舒剛和張建濤一直對著大路翹首以盼。
張建濤焦急地問:“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事了吧?”
舒剛瞪了他一眼:“他是你帶出來的兵,你還不知道他?全團任何人出事,他都不會出事。”
張建濤想了想,點點頭。
林輝是他穿上軍裝以來,帶過最好的兵。
他能從人人嫌棄的孬兵,當上副團長,成為自己的領導。
甚至就連自己,都是在他的幫助下,也在不久前提上了副營長。
說明他的這份能力,無人能及。
“可他這麼久不回來,也太讓人擔心了,咱們當時就應該留兩個人盯著他。”
張建濤急了:“這小子太重感情了,當初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地方發展,卻偏偏非要留在咱們這。可越是重感情,就越難走出來。”
舒剛臉色也難看地點頭:“剛才在烈士陵園我也發現了,家屬們拉著他的時候,他兩條腿都在顫抖,認識這麼久,我還從來沒見他這樣過,說明他真的非常愧疚。”
就在這時,門口哨兵突然大喊:“團長,副營長,副團長回來了!”
兩人立馬激動的轉過頭。
只見大路上,林輝正從一輛計程車上下來。
兩人飛快地衝過去圍住他,上下打量一番,心中頓時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舒剛抓著他:“你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大家都急死了?”
張建濤也點頭:“是啊,團長都急死了,頭髮都白了好幾根。”
林輝原本有些沮喪,但聽到他們的話,臉上還是扯出一絲微笑:“司令找我談了點話。”
張建濤緊張地問:“談啥了,不會是要處分你吧?”
舒剛沒好氣地說:“怎麼可能呢,都表揚過了,怎麼還處分?”
“對對對,那到底談啥了?”
林輝嘆息道:“他說我最近太累了,可能要休息休息,給我放了一個月假,讓我到處走走,去做想做的事,去見想見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
舒剛拍著他的肩膀:“對對對,司令說得太對了,首長不愧是首長,水平就是高,你這段時間確實太累了,趕緊出去走走吧,這裡交給我們了!”
林輝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兩人推著進去。
他們恨不得立刻幫他收拾東西,把他送走。
在他們看來,出去散散心,多見見新鮮事物,說不定能夠幫助林輝排解心中壓力。
壓力全部釋放乾淨,他就能繼續回到從前的狀態了。
看著一行三人從面前走過,門崗的兩個哨兵全部嘆口氣。
“丁文和肖壯壯的走,對副團長打擊太大了。”
“誰說不是呢?”另一個兵無奈地說:“自從副團長成了咱教官以後,咱們老虎團每個人就和親兄弟一樣,少了一個都不行。”
“我們所有人都是他帶出來的,他對咱們的感情,比我們對他的還要深。”
兩人一起無奈地唉聲嘆氣。
如果能夠幫副團長分擔一些難過,讓他們做什麼都願意。
……
徐千山回到司令部辦公室,剛坐下桌上電話就響起來。
他剛拿起電話,那頭就傳來爽朗的笑聲:“老夥計,是不是得好好請我喝頓酒啊?”
徐千山愣住了:“怎麼地,你是要嗝屁了,還是得絕症了,讓我請客吃飯送你一程?”
林光耀氣急敗壞:“他奶奶的,你給我裝糊塗是嗎?我可聽說了,林輝帶隊出去,立了大功,給你小子長了大臉,你不得請他爹好好喝一頓酒?”
聽著那邊沒心沒肺地大笑,徐千山嘆了口氣:“老林啊,我正想和你講講你兒子的事呢。”
林光耀頓住了:“他怎麼了?”
徐千山把事情詳細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
很快,兩個人全都沉默下來。
徐千山率先開口,打破安靜:“我已經儘可能開導了,給了他一個月假期,讓他出去散散心,多走走,希望他能儘快走出來。”
“不過老夥計,我也不敢保證,你兒子把情誼看的太重了,他把所有責任全部攔在自己身上,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好兵。”
“我也不知道一個月能不能撫平他心裡的傷口。”
林光耀沉默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