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南珠!
車內鋪著大紅的錦被,依舊是鳳凰與金龍的圖案。錦被上,還撒著紅棗桂圓一類的小東西。在四個柱子上,還掛著精緻的金色小鈴鐺。
花車每走一步,便有悅耳清脆的鈴聲響起。
那鈴聲聽在人的耳中,莫名的便有一種神清氣爽之感。
不似凡物。
而最吸引人的,便是騎著白色駿馬,走在花車前面的俊美的紅衣男子。
那男子生的十分俊美,眉目溫和,唇角始終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烏髮玉冠,渾身上下氣質稟然,自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此人不是別人。
正是大梁國皇帝——莫軒宇!
……
街上的喜樂聲,好像無法傳進國師府,府上的僕役侍女們面色如常,依舊是如同往常一樣,該做什麼邊做什麼,沒人討論今日的帝后大婚的喜事。
桃林。
司淵手中折了一支花枝,拿在手中,細細的把玩,面色如常,嘴角似乎還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流雲跪在他的身前,垂著頭,不言不語。
黑衣男子和飛塵守在一旁,飛塵的一雙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司淵一分,彷彿是害怕眼前之人會突然消失一樣。
而黑衣男子,則是一邊注意著自家主子,一邊又要防止流雲暴起傷人。
在這其中,恐怕最為淡定閒散的,便是司淵這個當事人了。
流雲不說話,司淵也不著急,只是微斂著眸子,把玩著手中的桃花枝。
半晌,跪在司淵面前的少年,忽然開口了,“……今日,我是為了我家主子而來。”
少年抬起頭,一雙眼睛直視司淵,“國師大人,應該知道我家主子是誰。”
這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司淵的指尖微頓,玉似的指尖,染著微粉,竟然比那桃花的顏色還要好看。
讓人一眼望去,便會想起江南三月煙雨中,那抹朦朧的春景。
半晌,忽聞一陣花香,司淵斂了眉目,“知道又如何?”
“那求大人救救我家主子。”白衣少年忽然重重地彎腰,額頭碰地,在地上撞出一聲悶響。
這響聲,聽的便讓人牙疼。
司淵依舊面不改色。
“我知道,國師大人與攝政王交情甚篤,但是我家主子,對於國師大人也是敬佩不已。國師大人,應該也是識得我家主子的。”
“我的身份,相信大人早就知道,我家潛伏在王府,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派上用場。”
“而今日,我終於等到了!”
“今日我要說的事情,並非是小事,這件事情,不僅僅是關乎主子性命,還關乎整個大梁!”
“攝政王,意圖謀反!時間,就在今天!”
一道冷風吹過,一支桃花枝落了地,砸碎了一地的光影。
有人的氣息亂了。
“咳咳咳咳咳——”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響起,司淵拿著一張帕子,死死的捂著嘴角,臉上因為劇烈的咳嗽而微微扭曲。
“大人!”
“主子!”
“大人?!”
飛塵和黑衣男子同時緊張的看著站在桃花樹下的白衣男子。
男子的臉色慘敗,唇色更是不見血色,唯有一雙眼睛的眼尾,泛著淡淡的緋色。
為這張蒼白的臉孔,染上了絲絲紅塵色。
“無事。”司淵壓制住胸口中翻滾的氣息,臉色蒼白,但是看起來卻無大礙。
他一手垂下,寬大的衣袖,遮了他手中白帕的那抹血色。
兩個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不知從何時起,黑衣男子便發現,自家主子時常把自己關在桃林的小閣中。一關就是一整天,每次出來的時候,總是一臉蒼白,眼角泛紅。
身為國師大人身邊的近衛,他卻不知道主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就連主子的身體如何,都不曾知曉。
實在是不合格,不稱職!
而如今,看到主子竟然因為一個小小的咳嗽,而痛苦不止。
剛剛他看的分明,那張手帕上,染了血色!
主子,竟然吐血了!
黑衣男子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這件事。
飛塵則是一臉擔憂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大人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