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此,他才最好下手,所以皇帝下命令讓他去拿燕王。
可是應不應該遵命執行呢?張信很難選擇。衝著皇帝的俸祿,就應該忠人之事,但是與燕王相比,張信更傾向於燕王,因為燕王更信任自己,也更欣賞自己,俗話說士為知己者死嘛。
他猶豫不決,便拿著信去和母親商量。母親是極為聰慧的一個人,凡她做主的大事小情,從未錯過。
“娘,孩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張信把信給娘讀完之後,問母親。
“信兒,你覺得這場戰爭誰會勝利呢?”好厲害的老太太。
“以軍隊來看,皇帝當勝;以將帥來看,燕王當勝。”
“那你想過沒有,真要打起仗來,什麼能夠決定戰爭的輸贏,也就是說,最後誰會打勝這場戰爭?”
“如果我不抓他,那麼應該是燕王取勝。”
“那你以為你能捉到燕王嗎?”
“以兒的力量,有三分把握。”
“那其餘七分呢?是不是燕王反把你抓住的機會更多?”
“從燕王的智謀來看,應該是這樣。”
“那你還猶豫什麼?去吧,現在是你結納燕王的最好時機,勝者王侯敗者賊,現在你是賊,等燕王打勝了,你就是王侯。”張母果然是才思敏捷。
…………
燕王正在火爐邊烤火,七月天,驕陽似火,他身上都是汗水,仍在裝著渾身哆嗦,很冷的樣子。朱能、張玉、道衍和尚還有鄭寅等人正焦急的圍在一邊。北平都司張信就在門外等候,他已經是第三次要見燕王了。
“燕王殿下,張信本受您恩遇,早有歸順之心,現在我把朝廷的密旨呈現給您,朝廷已經下旨,讓我捉拿於你,如果您真的瘋了,我就帶您回京,如果您沒有瘋,那麼趕緊早做打算。張信只問您一句話:您到底瘋了嗎?”張信極為誠懇的在門外對著烤火的燕王喊完話,於袖中拿出一卷黃軸。
春風接過去,遞給燕王,燕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開啟一看,果然是押有玉璽的聖旨。頓時長嘯一聲:“天不滅棣啊。”然後急忙脫了棉襖,顧不上穿衣,光著膀子就來到了張信面前,倒頭便拜,道:“恩張恩張,生我一家,全仗足下。”張信連忙也磕頭在地,攙住朱棣,連道:“折殺我也。折殺我也。”
朱棣拉著張信的雙手,進了大廳,熱情地說:“張信將軍,你這可是幫了孤王的大忙了,這功勞,我一定會永遠記住的。”
“慚愧慚愧,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張信連忙道。
“哈哈哈,來來來,我給你引見一下,這是張玉,這是朱能,這是道衍,這是三寶,都是我的肱骨,今又有你加盟,何愁大事不成?”朱棣無比###的說。不想剛剛說完,就聽喀喇一聲驚雷,炸響院中,暴雨傾盆而下。剛才還是響晴的天,轉眼風雨驟至。
道衍和尚笑著道:“飛龍在天,風雨自來。今日當是我們舉事吉時,還請我王及早定奪。”
“是啊,殿下,您也穿了一個多月的棉襖了,再穿就捂出痱子來了。還猶豫什麼,反正早晚天下都是您的,何苦再多受那點兒罪呢?”說話的是鄭寅。
“就是,他孃的皇帝小兒逼人太甚,他逼著咱反,咱再不反,連我也要悶瘋了?”朱能插嘴道。
“那好,孤王就決定今日起事了,廣孝準備祭天去吧。”朱棣笑著道。
不消一刻,祭品準備已畢,在風雨中,朱棣拜天,拜地,又拜張玉為左都督,朱能為右都督,張信和三寶為參議,道衍和尚為大祭司。幾人密謀至深夜,方始散會。
一場由北而南的大規模內戰,在這樣一個夏日午後的雷雨中揭開了序幕。
鄭寅雖說知道將來會有燕王掃北,荼毒生靈,但是,他決定用盡自己的力量和智慧,來儘量減少傷及無辜。他被任命為參議,繼續主管經略後勤事務,主要任務是購買馬匹和製造軍械。
鄭寅決定組建神機營。
七月下旬,又是一次大雨將至的時候,鄭寅在自己的屋中來回的兜圈子,他很懊惱,為什麼自己沒有好好學習化學,因為只有學好化學,才能知道如何配置硝酸甘油,也就是簡易的炸藥。也只有炸藥製出來,那麼槍械的功效才能發揮到極致。否則鳥銃式槍械的作戰能力是極其有限的。
林子宣的腦袋跟著他一圈又一圈來回轉,最後他忍不住問道:“師傅,你究竟在為什麼發愁啊?”
“我說了你也不知道,算了,暫時不想這個問題了,讓你等的人還沒有音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