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話題和體驗,活潑多了。
只知道克里斯在城內舊區租了人家天台上的房間為家。
照他說的依靠發表的東西維生,其實我很清楚那是相當拮据的。
認識克里斯已有好一陣了,不碰見時也打電話,可是我從不請他來家裡。家是
自己的地方,便是如克里斯那麼恬淡的人來了也不免打破我的寧靜。他好似跟我的
想法相同,也不叫我去他的住處。
有一陣夜間看書太劇,眼睛吃了苦頭,近視不能配眼鏡,每一付戴上都要頭暈
。眼前的景象白花花的一片,見光更是不舒服。
克里斯恰好打電話來,一大清早的。
“ECHO,你對小貓咪感不感興趣呢?”
“不知道,從來沒有開過━━”我迷迷糊糊的說。
“小貓怎麼開呢?”他那邊問。
“我━━以為你說小賽車呢━━”跟克里斯約好了在小城裡見面,一同去看小
貓,其實貓我是不愛的。
在跟克里斯喝茶時他遞過來幾本新雜誌,我因眼睛鬧得厲害,便是一點光也不
肯面對,始終拿雙手捂著臉說話,雜誌更別想看了。
“再不好要去看醫生了。”我苦惱的說。
“讓我來治你!”他慢慢的說。
“怎麼治呢?”我揉著酸澀的眼睛。
“我寫過一本書,簡單德文的叫做《自療眼睛的方法》,你跟我回去拿吧!”
原來克里斯又出過一本書。可是當時我已是無法再看書“講出來我聽好了,目前再
用眼會瞎掉的。”
“還要配合做運動,你跟我回家去我教你好嗎?”
“也好━━”我站起來跟克里斯一路往城外走去。
克里斯住的區叫做聖法蘭西斯哥,那兒的街道仍是石塊鋪的,每一塊石頭縫裡
還長著青草,沿街的房子大半百年以上,襯著厚厚的木門。
那是一幢外表看去幾乎已快塌了的老屋,大門根本沒有了顏色,灰淨的木板被
歲月刻出了無以名之的美。
克里斯拿出一把好大的古鑰匙來開門,鳳吹進屋傳來了風鈴的聲響。
我們穿過一個壁上水漬滿妞的走廊,掀開一幅尼龍彩色條子的門簾,到了一間
小廳,只一張方形小飯桌和兩把有扶手的椅子便擠滿了房間,地上瓶瓶罐罐的雜物
堆得幾乎不能走路,一個老太太坐在桌子面前喝牛奶,她戴了眼鏡,右眼玻璃片後
面又塞了一塊白白的棉花。
這明明是個中國老太太嘛!
“郭太太,ECHO來了!”克里斯彎身在這位老太太的耳旁喊著,又說∶“
ECHO,這是我的房東郭太太!”
老太太放下了杯子,雙手伸向我,講的卻是荷蘭語∶“讓我看看ECHO,克
里斯常常提起的朋友━━”以前在丹娜麗芙島居住時,我有過荷蘭緊鄰,這種語文
跟德文有些相似,胡亂猜是能猜懂的,只是不能說來已。
“你不是中國人嗎?”我用英文問。
“印尼華僑,獨立的時候去了荷蘭,現在只會講荷語啦!”
克里斯笑著說,一面拂開了椅上亂堆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