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美鳳驚訝問道:“為什麼不是葉青?”
“因為葉青不姓沈。”趙東來嘆息一聲:“就像是他說的那樣,貓收老虎當徒弟,總要留一手的。但是,文遠山能讓沈君怡和朱龍媚都跟了你,說明已經將你當兒子看。之所以教你怎麼找礦,是因為他一人做不了主。”
葉青點點頭,承認了這個說法,文遠山雖然姓文,當年卻是入贅了沈家,這才學了玉王爺一身本事。
不教自己怎樣找礦,就是因為,自己雖然跟沈君怡和朱龍媚有了百年之約,但卻沒答應入贅沈家。
退一萬步講,當世葉家的門楣比沈家高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讓自己入贅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但這次沈青梅回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葉青百思不得其解!
鮑美鳳走到他身邊,看著他皺起的眉頭,嫣然笑道:“想不明白的事兒,就等著水落石出,反正,你也不欠她什麼?”
這句話說得有點虧心,我欠人家兩個女兒啊。
但是,一想到沈君怡和朱龍媚,一個是跟著文遠山長大的,一個是跟著朱永邦長大的,跟沈青梅的感情都不深,葉青也就釋然了。
他不怕拎刀拼殺,最怕的卻是這種人情世故!
他摸出一根菸,默默點燃,鮑美鳳雖然很想將煙搶過來扔地上,但想了想又忍住了。
這小子身負家國重擔,卻又陷入這種複雜的人情關係之中,已經夠難的了。
抽根菸解解悶,但千萬別傷了他的肺!
趙東來和張靜瑤見他滿腹心事,也不敢在招惹他,這小子尊師重道是家教,本質上卻是一個翻臉猴子。
沒人說話了,都在耐心的等著,直徑一米的刀輪很快,但切割這塊石頭,卻顯得很慢。
張守成根本就不敢使勁兒壓刀柄,趙毅也將水管開到最大,滋滋的噴水,刀鋸的高溫很快就升騰出一股水霧,火星四濺,讓人根本就看不到刀口流出的石漿。
足足一個小時,就連養氣功夫最深的張靜瑤,都急出了一身的燥汗,其他人更別說了,汗透重衣。
陡然之間,機器停了。
趙守成等了一會兒,眼睛就瞄向了葉青。
雖說真正的賭石客,從來不撞大運,但運氣這種事兒,還是深的人心!
尤其是面對價格昂貴的石頭,誰也不敢輕忽怠慢!運氣不濟的人,最好是離遠點!
而在場的人中,葉青的運氣無疑是最好的。
葉青拿起了撬板,看了一眼神色緊張的眾人:“我開了。”
眾人點點頭,葉青將撬板插進了刀縫之中,用力一撬。
咔嚓一聲,石頭裂開了,葉青看了一眼切面,就知道穩了。
“臥了個槽,葉青,你真神了!”張守成站的最近,看的最真:“雞油黃,這是雞油黃。”
雖然人人都向往金翡翠,但所有人都知道,那種頂級翡翠,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切出來的。
那需要大運氣。
更何況,這塊石頭皮殼上什麼表現都沒有,暴起的筋皮,還是淺灰色。
因此,這塊料子賭的就是運氣。
賭出金翡翠,那是運氣爆棚,賭出雞油黃,卻也是皆大歡喜。
趙東來走了過去,打燈看了一眼:“滿料,純色雞油黃!”
眾人頓時歡呼起來。
雖然不是金翡翠,但雞油黃,同樣也是翡翠中極為名貴的品種,而且它是玻璃種。
在翡翠的次生色之中,能出現玻璃種機率很小。
這塊翡翠,具有極高的透明度,而雞油黃是一抹醇厚濃郁卻不失溫潤的金黃。
恰似剛剛熬製出的上等雞油,色澤鮮亮、飽滿且均勻,不摻雜一絲灰暗或雜色,黃得明豔又端莊。
這種金黃並非浮於表面的豔麗,而是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醇厚的韻味,既有著金黃的貴氣,又帶著秋日暖陽般的和煦,與玻璃種的清透相互映襯。
當強光手電照射其上,黃色的光芒如同被點燃的暖光,熠熠生輝,在不同角度下或明或暗,展現出層次感,將尊貴與高雅詮釋得淋漓盡致,讓人移不開眼。
張靜瑤跳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回到了原處,看向葉青的目光更加複雜了。
如果說緬北就是一座藏著無數珍奇的寶庫,這小子就是開啟這座寶庫大門的黃金手。
而且,這小子的運氣,更是讓人瞠目結舌!
今天殺了這麼多人,還賭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