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說是貼身,其實也就是她能比其他人多見著柳嫦曦幾面罷了,柳嫦曦似乎不是個隨隨便便會信任一個人的人,多數事情柳嫦曦都是不會讓她經手的,連過問都不能。
也就是些吃穿用度的事情她要管著,至於其他的,這位柳夫人不願多說,她自然不會多事。
其實,這女婢有時候還真有些不能理解,雖然這位柳夫人樣貌是數一數二的,確實好看,可是……這性子也實在怪了些。
不愛笑,不愛說話,縱使之前知道她一向孤傲清高,可總是面對她冷冷淡淡的模樣,她們做奴婢的壓力也很大啊。
得,今天又是如此,看著外頭那些來人,這女婢是真心想替柳嫦曦高興的,畢竟那些東西很是彰顯了世子爺對她的寵愛啊,那可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
作為服侍她的人,這女婢自然是要替她高興的,只是柳嫦曦她這不慌不張,甚至一絲情緒都不帶的樣子讓女婢多少有些心裡發愣,一頭霧水的。
“說話啊?怎麼了?”這女婢心裡正發愣著,許是因為她一直沒有回話,柳嫦曦心下有些奇怪,這才勉強抬頭挑了她一眼。
“哦,回,回夫人的話,是世子爺派人送東西過來了。”這女婢被點了名,猛然間回神,瞧見柳嫦曦正蹙眉打量著她,便立刻收起剛剛的心思,連忙一臉恭敬著,話語間仍舊帶著喜氣。
“送東西?”柳嫦曦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便眉頭一皺,這樣子該是想到了些什麼。
這女婢想要再說話,可柳嫦曦她卻突然又低下了頭,彷彿完全不在意這女婢帶著喜意的話。
換了別個主子,就算是心情不好,懶得搭理他們這些奴才們,可也該有句話的啊,像柳嫦曦這般突然就默不作聲的,這女婢就顯得有些尷尬。
“呃……”但是,尷尬歸尷尬,可外頭那些人還候著呢,而且是世子爺派來的人,肯定不可能讓他們在外頭晾著啊。
所以這女婢心裡暗暗給自己鼓勁,強裝出一副歡顏地模樣道:“是啊,奴婢瞧著都是些頂名貴的綾羅綢緞跟珠寶首飾呢,該是世子爺專門為您挑選準備的,肯定是為了今個下午的宴席。
世子爺對夫人您可真用心呢,連衣裳首飾都幫您準備齊全了,夫人您倒是好福氣呢。
哦,他們人都在外頭候著了,夫人可要他們進來?”
這女婢熱熱鬧鬧地說了半天,可卻仍舊沒有激起柳嫦曦一絲的笑意。
這樣子就好像是這女婢一個人自言自語了半天一樣,而人家柳嫦曦卻根本連頭都沒抬,這侍女更尷尬了,連忙收了剛剛高興的模樣連忙請示起來。
“呼……讓他們進來吧。”而此刻的柳嫦曦正如那女婢所察覺到的一樣,對於那侍女以為榮寵無限的事情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甚至這眸子裡還透出了一股淡淡的幽怨與無奈,叫人甚是不能理解。
但是她還是勉強發話了,女婢自然立刻出去迎她們進來。
而對於柳嫦曦而言,她確實是沒有那份高興的心情,因為這件事她打一開始就心生拒絕,不願意前往,更不願意陪同趙南川前往。
因為這件事在其他人看來是榮寵無限,可對於她柳嫦曦而言卻更像是一種煎熬,或者說是一種殺人於無形的折磨。
去年寒歲至今,在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裡,她的人生彷彿是走近了死衚衕一般至今無解。
經歷了天翻地覆,希望潰敗,到現在她都如同是置身地獄,百種煎熬,痛不欲生!
若不是復仇的心念支撐著她,她真的也許已經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現在的忍辱偷生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有機會替父親報仇,也替自己報仇,所以她才強忍著屈辱委身於趙南川,利用著趙南川對她殘存的痴迷與情慾,一步步進行著她與王若妍的計劃。
也許是她偽裝得不錯,也許是趙南川根本沒有把她當做一回事,所以這段日子他面上對她還算寵愛,至少在外頭人,也就是這府裡上上下下的人看來,他們的世子爺趙南川還是很寵愛她這個無名無份的女人的。
她們言語中多有羨慕,可柳嫦曦心裡卻只有冷笑,因為她們所羨慕所詫異的事情這對於柳嫦曦而言卻是她屈辱的最好證明。
畢竟也是靠著她不斷的諂媚惑上才有了這讓眾人羨慕的趙南川的寵愛。
可這到底是寵愛還是一種病態的佔有,也只有柳嫦曦最為清楚。
這徒有虛表的樣子是她柳嫦曦這一輩子都不曾想到的事情。
曾經她是多麼鄙視以色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