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得頭破血流也不會有半點吭聲的。
姜墨是知道的,相信白幽他們幾個一直跟著趙宗佻身邊這些年,那是更知道了。
一直以來,都是趙宗佻在照顧別人,不管是皇帝,宗廣王夫婦,還是柳嫦曦或是她和趙朝宣,都是備受他照料和關心,他大概真的很不習慣被別人這麼格外關心或照顧吧,尤其還是這種時候,誰也避免不了自尊心作怪吧。
姜墨明白得心疼,所以也知道,這個度他們得有所拿捏。
既要保護他不會受傷,又要讓他覺得沒有被同情可憐,沒有被額外照顧的感覺,呼……姜墨心裡打定主意,狠了狠心,轉身先回了大帳。
在內帳又等了許久,趙宗佻才半裹著大氅,披著還有些溼漉漉的頭髮跟著白幽他們挪了回來。
朱晌手裡捧著白棉巾,想幫忙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姜墨見狀便眉頭一挑,笑著接了過來,一屁股挨在了趙宗佻身邊,絲毫不見猶豫,邊擦著他的頭髮,邊道:“小叔叔,您還說我呢,現在不是倒春寒嘛,您溼著頭髮,萬一著涼,是不是想傳染我啊,我可是小日子呢,要是跟您一起著涼了,肯定比您難受。”
“呃……呵呵……好好好,是我疏忽了,你還在小日子呢,哪裡能沾冷水,讓朱晌或白幽來吧。”姜墨看似抱怨的小嘟囔讓趙宗佻很受用,便笑著道。
“嗯,朱晌,你來吧……”姜墨朝著朱晌眨眼睛。
“哎……二爺……”朱晌一臉感激,連忙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幫趙趙宗佻擦著頭髮。
“小叔叔……這是他們剛沏好的花茶,您快嚐嚐……”姜墨從趙宗佻身旁起身,然後端過白幽備好的茶,不偏不倚地放在了趙宗佻手上,很是自然,彷彿就跟平常時候一樣,似乎沒在乎趙宗佻看不見的這件事。
“二……”而白幽卻有些擔心,生怕他們家爺眼睛看不見,會把熱茶灑在身上,一臉緊張。
姜墨知道他著急,但她卻覺得趙宗佻即便眼睛看不見,也不至於不堪得如此地步,所以她願意信他,抬手攔住了白幽。
“嗯……這是新下的桂花蜜?”果真,在白幽和姜墨的擔心之下,趙宗佻穩穩得端著茶盞送到了嘴邊吃了兩口,樣子輕鬆從容。
“呼……”見他如此,姜墨和白幽朱晌都默默鬆了口氣。
“是啊,才下來的,不那麼甜,應該合爺您胃口吧?”白幽壓著心裡的激動笑道。
“嗯,味道不錯,丫頭,你也喝些,桂花安神養氣也適合你的。”趙宗佻笑道。
“呵呵……既然小叔叔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喝點。”姜墨也捧起一盞吃了起來。
屋裡光線泛黃,倒也莫名溫暖靜謐起來……
許久,屋裡有說有笑,趙宗佻半溼的頭髮也被騰幹了,白幽和朱晌暗了內帳的燈,便退到外頭去了。
西北春末的夜,月朗星稀,冷風也漸漸有了些許暖意。
退到外頭的白幽和朱晌一人捧著一碗熱茶,肩靠肩地坐著,神色也比之前從容了許多。
“哎……今天真是又多虧了二爺,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爺開口呢。”朱晌先笑道。
“是啊,咱們爺向來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哪裡受過這麼樣的罪,讓他示弱求人還不如一刀殺了他來得痛快呢,我瞧著也是心裡難受。”白幽嘆道。
“可爺這樣子,我們不得不格外小心啊,哎……”朱晌一臉惆悵。
“不過,有二爺在,咱們不用太擔心了,什麼事,只要二爺出面,咱們爺都會心軟不計較的。”白幽挑眉笑道。
“嗯,我也發現了,咱們爺幾乎無無所不能,可就是拿姜二爺沒半點辦法。
說來也奇怪,你說所有人都怕咱們爺,可唯獨二爺她不怕,使起小性子來,可是讓咱們爺只能哭笑不得,可如何都捨不得兇她呢……呵呵呵……”朱晌也笑道。
“呵呵……可不是,哎,我以前只當二爺是個有些胡鬧乖張的性子,沒想到關鍵時候她還正頂事,那天要不是她不管不顧地罵醒了咱們爺,興許……呵呵……今天不也一樣嘛……”白幽心裡多是感激。
“是啊,哎,你說……二爺她會不會……”朱晌似乎看出了什麼。
“呵呵……你也看出來了?”白幽側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