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呼，滿含疼惜不捨，趙宗佻聽見是姜墨的聲音，立刻松下眉頭，轉頭笑著，像是看她，可又更像是看著更遠的地方。
失明的眼睛大概最沒有感情，可是也最容易洩露人的心思，他這還是在難過吧，姜墨心裡越發難受了，說不上是在為自己，還是在為趙宗佻，只是悶得慌。
一個柳嫦曦就能攪起這番波瀾，到底是自己小看了她，還是……哎……心口真的有些刺痛。
“丫頭……過來吧……”遲遲沒有聽見姜墨靠近的聲音，趙宗佻試著朝她大概的方向摸索招手。
“小叔叔，我讓白幽把她送走了。”姜墨暗暗吸了一口氣，然後揉揉鼻子，把心中的那股子鬱悶壓下，便靠了過去。
“嗯，我知道，怎麼？你不開心了？”趙宗佻本不想問的，可是這段時間的默契相處，他對姜墨任何細微的呼吸或是語氣變化都太熟悉了，他聽得出來的，便就沒辦法忍住。
“沒，沒有啊……”姜墨雖然皺著眉頭，甚是不悅，可還是說著違心的話，搖了搖頭。
趙宗佻摸得到姜墨的小腦袋，知道她在撒謊，便越發笑著道：“真沒有？”
“嗯！”姜墨不願意趙宗佻繼續問下去，便哼唧了一聲道。
“呵呵……你啊……生氣就生氣，幹嘛還要瞞著小叔叔我呢？是欺負我眼睛看不見啊？”趙宗佻只是想讓姜墨情緒好一些，便自嘲般的玩笑道。
“小叔叔！”可沒曾想姜墨最不願意他拿這個問題開玩笑，臉色瞬間變了，連頭都扭到一邊去。
趙宗佻也察覺到了，有些尷尬中帶著歉意道：“丫頭，小叔叔隨口說呢，別生氣啊……”
“我怎麼敢生氣，那是您的眼睛，我就是再心疼，心裡再難受，您想說什麼，我又如何管得了。”真是難受了，姜墨已經氣得眼圈泛紅了。
“丫頭……”趙宗佻自然聽得出來，連忙摸索著想去觸碰姜墨，安撫她。
可姜墨卻吸吸鼻子，又躲開了，似乎真的傷著了。
“丫頭……丫頭……小叔叔錯了，小叔叔錯了……別生氣，別生氣啊……”趙宗佻有些慌了，胡亂地摸著探著，明明能感覺到她就在身邊，可就是如何都摸不著，更加慌張了。
姜墨看著趙宗佻緊張她的模樣，心裡簡直五味雜陳，她也不知道她這麼大氣性是為了什麼，她就是不願意任何人拿趙宗佻的眼睛說事，即便是趙宗佻自己也不行。
要知道他的每一寸傷，她都心疼不已，所以她才會這麼竭盡全力，甚至豁出命去保護他，只為確保他安好，可趙宗佻自己卻……
再加上剛剛的悶氣，現在的姜墨心裡亂不是滋味的，可是她又捨不得見他這樣，皺了皺眉，一跺腳，還是護了上去道：“小叔叔……我……”
“丫頭……呼……”剛剛也不過一瞬間的功夫，可那種不安還是讓趙宗佻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他最怕，也最捨不得姜墨難過，剛一觸碰到，便一把抓過姜墨的手腕，趙宗佻甚是緊張道：“呼……對不起，小叔叔也只是想逗你開心的，對不起，對不起……別生氣了……”
“小叔叔，我不生氣……我只是不想您拿您的眼睛說事，太醫不都說了嘛，能好，它能好的，以後這樣的玩笑您再別說了，一點都不好笑。”姜墨言語裡帶了委屈，可有不捨得趙宗佻這般小心翼翼。
“好好好……我不說，不說了……以後再也不說了……不生氣了，啊……”趙宗佻當然是無條件的妥協了。
“嗯。”姜墨點了點頭，只是微微跟趙宗佻靠著，又不說話了。
趙宗佻怕她心裡還難受著，便又另起了話頭道：“哎，剛剛的書唸到哪了？我是不是又迷糊睡著了。”
“嗯……只說到第三章呢……”姜墨許久才吸了吸鼻子回道。
“嗯，再給我念一段吧，趁晚膳前，我怎麼也得把那個故事聽完了，好不好？”趙宗佻滿臉溫柔。
“哦，好。”姜墨也不想去想那不開心的事，便點點頭同意了。
隨後便扶著趙宗佻落座，自己拿了書又不緊不慢地給他念了起來。
白幽好不容易送走了柳嫦曦，折返回來，到了書房門口就瞧見姜墨在給自家爺繼續讀書，彷彿時光又回到了安逸的時刻，白幽露出欣慰滿意的笑容，便悄悄退了出去……
一直過了晚膳，朱晌才回來，本想找姜墨回稟情況的，一聽說她正在屋裡陪著給他們家爺讀書呢，便就止了腳步，跟白幽一樣守在了屋外不遠的地方。
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