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給昆彌請安了。”烏孫,昆彌寢宮大殿之內,大祭司正施施然朝忙碌著又不得不停下手上功夫的昆彌舒文腙行禮。
“大祭司免了,你這深夜前來所為何事啊?”對於大祭司,舒文腙向來客氣尊重,本來他是誰也不見的,可聽宮人說是大祭司求見他便生生是停了手上的事務。
“昆彌您……”大祭司行禮剛剛起身,就看見他們家昆彌幾乎淹沒在了一片摺紙和藤竹象牙段之間。
桌上的裁刀橫著,筆墨紙硯也灑了一地,昆彌舒文腙則半赤著雙臂,滿頭大汗,大祭司一臉愕然。
“哦,沒什麼的,不過是搗鼓些東西罷了,大祭司可有什麼事要說?”舒文腙沒有要解釋什麼,只是隨意地拍了拍渾身的碎片,笑著看著他。
“您……這深夜未眠就,就是在做這些東西?”大祭司一臉意外,畢竟他沒想到自家昆彌還有這個愛好。
“呵呵……怎麼了?”大祭司的詫異讓舒文腙有些不悅了,什麼叫就這些東西,不過他卻沒有發火,只是有些冷了聲音。
“呃……昆彌,老臣不是那個意思。
只是剛從觀樓臺下來卻發現您這還亮著燈,擔心您的身體,所以……”大祭司聽出了舒文腙的不悅,連忙躬身歉意道。
“呼……無妨,大祭司也是為國,為本王操勞,你且平身吧。”舒文腙只是不喜歡自己的心意被別人這般小覷,但也知道大祭司的用意,便淡淡抬手,並無刁難之意。
“多謝昆彌,您這是……因為二爺要走?”大祭司起身換了個自認為比較溫和的話題。
“呵呵……你的訊息倒是靈通。”舒文腙失笑。
“昆彌恕罪!”舒文腙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大祭司心中一顫,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呵呵……我並無它意,起來吧……”舒文腙沒想到他不經意的一句話竟然叫大祭司如此誠惶誠恐。
“昆彌,老臣只是擔心,真的並無刻意打聽您的訊息,只是,只是……”大祭司知道恃寵而驕的結局,所以一直暗暗自省,可總在某些時候,拿捏不好關心跟逾越的距離,實在怕觸怒龍顏。
“呵呵……本王知道,在烏孫本王也就只剩下你這麼一個貼心的老人了,早就把你當作親人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你不用太擔心,起來吧。”舒文腙親自扶著大祭司起身。
“多謝昆彌……”大祭司這才敢起身。
“嗯,你且先回去吧,本王還有些就結束了。”舒文腙擺手。
“昆彌,您……這是捨不得二爺吧?”大祭司微微皺眉,心裡卻是替他們家昆彌覺得心酸。
“捨不得也得捨得,姜二的性子不是什麼便能隨隨便便拘得住的,即便是趙宗佻都不行,更何況我呢。”舒文腙一臉落寞自嘲。
“所以您手裡這……”大祭司詫異。
“呼……是啊,給她的。
姜二這麼一走,本王怕是幾年都見不得她了,給她做個小物件,也當是留個念想吧。”舒文腙把玩著手裡還未成型的物件淡淡笑著,滿是溫柔。
“昆彌……”大祭司滿臉的不忍,心下不住地嘆氣。
“別這樣看著我,我說了,只要是姜二想要的,本王都心甘情願。”舒文腙低頭垂眉之間的的落寞叫人心疼。
“昆彌其實老臣真可以……”大祭司還是不忍。
“不,我說過了,即便是要得到姜二,我也要光明正大,更要她心甘情願。
那些事情你不要再多言了,記住,我不準任何人傷害姜二,你也不行!聽見了嗎?”舒文腙面露警告。
“老臣知道,傷她就等同於傷害您,可是……您這般委曲求全的模樣,老臣著實於心不忍。”舒文腙不忍的是姜二,而大祭司不忍的卻是舒文腙。
“好了,大祭司,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有些事強求不來的,我能看開對你來說也是好事,不是嗎?”舒文腙看著大祭司幾乎有些老淚的模樣,心又軟了。
“昆彌……”大祭司言語哽咽。
“好了好了,你年紀也大了,我這也差不多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待明天我送走姜二之後,也就沒什麼大事了,我便再也不這麼熬夜了,可好?”舒文腙溫柔地笑道。
“唉……老臣知道昆彌您是心裡不痛快了,呼……好好好,只要昆彌開心,老奴一切都聽您的,老奴這就回去,昆彌你也注意身體,別熬得太晚了。”昆彌都退讓了,大祭司又豈敢不妥協,只能再三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