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相依為命,一朝分離,也不知何時相聚?
我將房內掃視一圈,寄居此地近萬年,不過積攢了薄薄幾冊書,一些消遣之物,卻都不甚要緊,遂棄之不取。最後一次摸了摸九狸溫熱的小腦袋,轉頭出了房門,駕起了雲頭。
不過堪堪高過房頂,便聽得房內一聲淒厲的啼哭之聲,如人間幼兒啼哭,驚得我差點一頭從雲頭上栽下來,慌忙低頭去看,銀光乍現,九狸從房內一頭衝將出來,仰視著我,啼哭不絕。
我按下雲頭,還未落定,懷中便撞上一個暖暖的小身子,啼哭之聲頓止。無論我怎樣使了力氣想要將它揪下來,都不能夠。
這小狐尖尖爪兒牢牢撕扯著我的前襟,差點將我這件青衫子給撕破。
我彈了彈它的小腦瓜,只覺離別的那點小傷感霎時風吹雲散,也不曾去拜別姨母,高高興興駕起雲頭,緊摟著懷中這難得的暖意,向著女床山而去。
意外之喜
女床山高聳如雲,罕無人跡,飛禽走獸倒是不少。我按下雲頭,與九狸停在了半山腰一處開闊之地,不由暗暗嘆氣。
凡間的土地廟,至少還有四角壁簷,幾根枯梁搭個遮風避雨之處。這女床上從來人跡絕蹤,九狸暫且不提,目下還是隻小獸,我卻是做了幾千年散仙的,舉凡飲食住宿已與人類無異。難道也要與飛禽走獸一般將就?
九狸到底是隻野性難馴的獸,我的焦煩它絲毫不能體會一二,一落地,便喜不自禁,幽瞳立時亮出了兩簇火焰,燒得煞是熱烈,見我點頭首肯,早竄進了林中去玩耍,眨眼不見。
我愁惆難圓。也只得施起法術,伐下幾棵大樹,預備搭一個茅草棚子,聊作棲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