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頭一臉的詫異問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李不白笑道:“我與那林家少爺是好久不見的朋友,今日聽說他犯下殺人重案,明日午時將要處斬,特親自備了些薄酒,讓在下兩人敘上一敘,看他還有沒有未了心願,還望老丈成全。” “哦?原來是這樣,你也有心了,但是死囚牢可不是說進就能進去的,這要是被上面知道,我老宋頭的飯碗可就丟了。”老宋頭臉上一陣為難之色。 李不白笑道:“在下也知其中的規矩,可是在下心中卻有遺憾之事,若非這樣,也不會星夜而來,還請老丈寬容一下,在下感激不盡。” 老宋頭向四周看了一眼,夜色平靜,又因天氣太冷,那陳尚書這會兒應該被張大人請去吃席了,心知這晚上那人也不會過來了,老宋頭看李不白一臉的誠懇,伸手將那食盒接了過來,嘆道:“罷了,那林少爺雖說犯了殺人案,但做的都是俠義之事,老漢也覺得可惜了,你隨我來吧,但還請不要聲張出去,免得嘮人口舌。” 李不白連忙拱手笑道:“感激老丈的厚恩,在下沒齒難忘。” 老宋頭擺擺手將李不白迎了進來,然後將門掩上,裡面惡劣的空氣也讓李不白微微皺眉,老宋頭笑著解釋道:“牢房不是家,這種味道也是正常的。” 李不白笑道:“那是,在下豈有不明之理?”老宋頭微微點頭,見這人還算不錯,不免說道:“這林少爺啊,可真是孝義無雙,只不過抗不過天命,希望來世的脾性一定得改改了。” 李不白點頭道:“是啊,天命難違的事,誰也闖不過啊。” 不多時老宋頭已帶著李不白來到了關押林苦海的牢門前,向裡面喊道:“林少爺,醒醒了,有朋友來看你來了。” 林苦海正躺在乾草裡睡的正香呢,忽聞老宋頭叫自己,打了個哈欠,臉上的雙眼都還沒睜開,問道:“哈欠,誰啊?” 老宋頭笑道:“明日就要行刑了,你還能睡得這麼香,當真不怕死啊,哈哈……” 林苦海揉著眼,無所謂的回道:“既然已成定局,吃喝不愁,睡個夠夠的,下去了好有力氣與那閻羅王鬧上一鬧……”林苦海定睛一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看著自己微笑,林苦海當即喜出望外道:“李大哥,你……” 李不白做了個下壓的手勢,趕忙笑道:“苦海啊,你這胸襟當真寬廣啊,李大哥來給你送杯酒喝,你不會拒絕吧?” “哈哈,肯定不會拒絕啊,盼都盼不來的酒,豈能拒之門外?”林苦海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來到了牢門柵欄處,搓著雙手似乎等這一口酒等的有些焦急了。 老宋頭顫巍巍的將食盒放在了地上,掀開蓋子,兩壺酒在上面,下一層還有四個小菜,笑道:“兩位,你們慢慢敘舊,老漢我先去巡視一遍。” “好的,多謝老丈了。”李不白與林苦海向著老宋頭道了聲謝,見老宋頭走遠了,兩人當即隔著牢席地而坐,李不白笑道:“苦海,這些日子當真受苦了,你看那胡茬倒與我有幾分相似了。” “嘿嘿,哪裡啊?坐牢又不是在外行走,命都要沒了,還在乎這鬍子做啥?我聞著這酒是香,難道……”林苦海用鼻子聞了一下李不白剛剛開啟的一壺酒,心中也是欣喜不已。 李不白從兩根鐵欄之間,將那壺酒遞了過去,林苦海連忙接過,用鼻子貼住壺口,使勁的聞了一下,大笑道:“想不到臨死還能喝到這雪梅姑娘釀的酒,當真是死而無憾了,哈哈……” 李不白笑問道:“你怎得也不問一下,這酒是誰讓送來的?” 林苦海故作不知道:“難道不是你李大哥這個酒仙人有心送來的?” 李不白騙林苦海道:“當然不是,我一個大大咧咧之人,怎會記得這種事?你心裡其實知道,但是不敢想而已,哈哈……” “聽這意思,難道是如意……送來的?”林苦海抿嘴笑了笑,他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李不白。 李不白點頭笑道:“女子本來心細,這種事除了她惦記著,還有何人啊?” 林苦海這時才問道:“李大哥這次前來,不只是為了送酒吧?” 李不白笑道:“實不相瞞啊,柴姑娘想來林家問個明白,要找個交待,可你覺得她只是來興師問罪的?” 林苦海思索了一下,仰頭喝了一口酒,吧唧著嘴道:“難道?她也來了?” 李不白點點頭道:“你被判砍頭的訊息傳到那邊了,我們豈能不來看一眼?就算送也要送你一程吧?況且你與如意姑娘相戀一場,就算分開了,但心裡沒有一絲悲傷那是不可能的。” 林苦海嘆道:“她終究還是錯付了,沒想到事與願違,偏偏林家就是滅了柴家的兇手,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原諒。”說完又喝下一口苦悶的酒,繼續道:“不管怎麼說,明日行刑,所有的紅塵就都斷了,我倒覺得這樣省心了不少,不用去感受心中苦楚,更不用擔心怎樣去面對,當真是一了百了啊!” 李不白笑道:“你還真是豁達,以死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切。”林苦海搖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