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也巴不得我留在遼東;既是如此;我何必呆在此處。”
壽安的失意;葉暢很能體會;但現在的情形;他也只能先顧一頭。否則就要繼續如壽安所說;不想傷害兩個人的結果;就是兩個人同被傷害。
到了葉宅;門前早就鋪了一個又一個的布袋子;被團扇遮著顏容的李騰空下了喜車;一步就踩在這布袋之上。
這也是唐人風俗;取其“傳代”之音。在大門口;還有一個火盆;盆裡炭火正旺;李騰空小心跨了過去;這又是“紅紅火火”之意。跨過這火盆;便是正式進入了葉家;她的心又開始怦怦跳了起來。
多少還有些對未來的恐懼;她從一個在家裡千寵百愛的嬌嬌女;成為別人家裡的新婦人。
在他們身後;便有活潑的童男童女;開始亂撒谷、豆、棗、桂圓等物;這也是討個吉慶口彩。
門內的院子;乃是婚禮的主場地;按此時尚存的北朝風俗;院子裡以青幕布遮起帳篷;即所謂的“青廬”。入廬之後;還有卻扇之儀;但是這一次沒有人逼著葉暢寫卻扇詩了。葉暢家中並無長輩;故此三拜之禮就有些隨意;在青廬中夫妻對拜之後;有使女捧上銀盆;盆中清水淨手;然後所有無關人等都退去;只留下葉暢與李騰空;還有一位充作見證的喜娘。
二人對案而座;在他們中間;是一枚銅鏡。
“共結銅鏡;永結同心”喜娘高聲道。
兩人都伸出手去;手不自覺便碰在一起;葉暢可以感覺到;李騰空的手有些發顫;但很柔軟。結好銅鏡紐之後;李騰空就飛快地將手縮了回去;葉暢看著她;自己的心裡也變得柔軟起來。
結好鏡紐之後;是交換信物;葉暢拿出的是一對碧玉手鐲;而李騰空給他的是一枚玉佩。兩人都選了玉為信物;倒是不謀而合。
喜娘輕輕拍掌;外邊早就等著的使女又入內;奉上銀剪、錦囊、木匣;葉暢先拿過剪刀;剪下一綹自己的頭髮;李騰空也接過剪刀;但她在剪自己頭髮時略微猶豫了一下。
兩人的兩綹頭髮;被結在一處;用絲帶綁著;置入錦囊之中;再用木匣裝好。葉暢接過木匣;然後將木匣交到了李騰空手中。
這個過程;兩人沒有說一句話;隨著這些動作完成;葉暢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被什麼東西拴住了。
而這青廬之中;也瀰漫著一種叫做家的溫馨。
他此前並非無家;嫂子、侄兒侄女;他都視為親人;但是那種親人與現在的親人不同。
看著李騰空;此時紅蓋已起;李騰空面上嬌羞無限;眼中水光盈盈;只敢微微撩眼;一發覺葉暢看著自己;便慌忙避開。
喜娘見他二人眉目傳情;抿嘴笑了笑;然後便又道:“交杯合巹;大禮已成”
又有使女奉上葫蘆瓢製成的酒杯;兩人交杯飲盡;而後兩瓢相合;正是一個葫蘆。此時禮儀已畢;便是洞房花燭之時了。
喜娘再起身;向著二人道喜;然後悄無聲息退出洞房。洞房之中;只剩餘葉暢與李騰空兩人;外邊隱約聽得到賀客們飲酒呼喝的熱鬧聲;而裡面卻只有紅燭偶爾的嗶剝聲。
葉暢緩步走到李騰空身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李騰空的手在輕輕發抖;但她沒有掙動;任葉暢握著。
“娘子……”葉暢低聲道。
“夫君。”李騰空也同樣回應。
兩人婚禮;至此算是結束;葉暢盯著李騰空;看到她無限嬌羞的模樣;心中亦有一朵火苗燃起。
若不是方才壽安攪了一下;他此時只怕已經按捺不住了。但現在;他還想與李騰空多說幾句話。
“娘子;今後我必謹慎行事;不令娘子在家中擔憂。”猶豫了一會兒;他開口道:“娘子只管放心。”
“奴亦必持家嚴謹;不令郎君有後顧之憂。”
兩人繞了一句;李騰空終於抬起眼;看了葉暢一眼;葉暢面紅耳赤;原本想問一問;她在給壽安的絹帕上究竟寫了什麼;可在她這波光盈盈的目光中;卻終於問不出口。
“李太白;滾出去”他心裡掙扎了會兒;然後開口喝道。
這聲音甚大;嚇得李騰空險些哆嗦了一下;她目帶驚駭;正欲開口相問;卻見葉暢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
“啊喲”洞房中一個木箱子裡;李白的聲音傳來:“你怎麼知曉的?”
葉暢既好氣又好笑;這廝果然躲在此處;若不是自己覺得有些不對;又隱約聽到什麼聲音;還真給他瞞住了。
將李白趕了出去之後;葉暢再面對李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