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笑道:“縣丞,看來外頭倒是有一個廚子,不如喚他來為縣丞烹製夜宵?”
“胡鬧。”那官員瞪了他一眼。
雖然那官員的服飾品級並不高,可這一眼瞪去,那吏員頓時一抖,不再作聲。
聽得外頭雨漸漸小了,被稱為“縣丞”的官員臉色總算舒展開來:看來次日雨就會停,這樣不會耽擱他的行程。他身負重責,急於趕回長安,路上越是多作耽擱,便越容易出現紕漏。
在西殿,葉暢的變種版八寶粥總算熟透了。
釋善直在外雲遊,一個缽還是帶著的,葉暢將煮好的粥分了一半予他,兩人端缽吃得很香甜。
“沒想到,沒想到,便是粥你都能煮成這般,十一郎,你一定是天廚星轉世。”
舔淨最後一粒米,釋善直意猶未盡,呵呵笑著對葉暢說,那神情,分明有幾分討好的意味在裡面。
“既然覺得好吃,你也該做點事了,去洗碗吧。”葉暢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親自下廚是他喜好美食,但實際上他還是能懶則懶的人。
和尚顛顛地跑去洗碗,看到他那動作,葉暢便有些後悔,他粗手笨腳的,該不會把自己的缽子打壞來吧。但讓葉暢自己動手洗碗,他又不樂意,在家裡洗碗是不願意響兒這小姑娘手變得越來越粗糙,至於善直這和尚的手會不會生出老繭來,和他可是一枚開元通寶的關係也沒有。
就在這時,他聽得外邊傳來輕柔的聲音。
“葉郎君,奴可以進來麼?”
葉暢原本坐得沒有個形狀,聽得呼聲,稍稍端正了些:“自然可以,怎麼,公孫大娘想要在下烹飪美食?”
“豈敢再次勞動郎君,奴雖然是任性的性子,大娘卻不會如此不知進退。”那美婦款款而入,眼波在火光下顯得異常明媚。白天在江畔看她,除了有些大膽潑辣之外,葉暢並沒有什麼更深刻的印象。但此刻燈下瞧之,她面板稍黑的缺點被彌補了,倒是一雙秋水般的眼睛,映著火光,更顯風情。
另外,如同此時大唐美人一般,她的體態略豐,拉低的領口,讓人恨不得將眼珠向下送過去。
外頭雨已經小了,因此她身上並沒有全溼,只是零星有幾處地方溼了,她所著衣裳沾溼便略透,隱約看到內裡的膚色,這若遮若掩之間,更是動人。
葉暢是見過各種美人的,因此神情還是很鎮定,也不起身,原地拱手:“娘子夜中踏雨來訪,莫非有何事?”
“沒有,只是覺得郎君詩句不凡,讓人心折,故此來與郎君聊天,也算是雨夜解悶兒。”那少婦微微笑道:“奴奴夫家姓陳,郎君喚奴奴陳娘子即可。”
她聲音輕柔,全然沒有白天的風火,笑時明眸流轉,讓人心醉。不過葉暢還沒有說話,出去洗缽子的釋善直卻已經走了進來:“咄,你這紅粉骷髏,還不速速走開!”
一句喝,便將破屋裡剛生起的曖昧氣氛給破壞了。葉暢有些無奈地看著莽和尚,便是心中如此想,也不該這般直陳,結果必然是要吵架,而陳娘子只怕也要羞惱中轉身離開吧。
必須承認,和一個長得不錯談吐也大方的美婦人圍火夜話,葉暢也是挺期待的。
這個時代,娛樂太少,象李白那樣生性不羈的人物,就只有拉著一群基友喝酒。
“和尚出言不遜,當掌嘴!”陳娘子白了釋善直一眼,卻沒有發怒:“若無紅粉骷髏,哪來的和尚?”
她話語裡以和尚母親自居,不過這種彎彎繞繞和尚卻是不懂的,和尚只是咧嘴笑道:“有佛祖自然就有和尚,不過你這娘子說話爽利,不是那忸忸怩怩的性子,貧僧倒是喜歡。”
若是別人這樣說,定有調笑少婦的意味在其中,但釋善直說出來卻是坦然無比,就是陳娘子,粉頰微紅再給了和尚一個狠狠的白眼,卻沒有揪著他不放。
“葉郎君今年還不到二十吧?”她又問葉暢道。
“兀那娘子,問此做甚,莫非見著葉施主年少才高,想著要嫁他?可惜不成,你年紀大了,葉施主……”
“行了和尚,你不說話沒有人會當你啞巴,這位可是陳夫人。”葉暢道。
“哦,原來已經嫁了,那麼便是為她妹妹為媒了,那也不容易,葉施主乃星宿轉生,又精擅廚藝,還會寫詩——豈是一般人能嫁的!差就差在長得醜了些,若是再象貧僧一般雄壯,當真是夢中情郎了。”
葉暢實在拿多嘴的和尚沒有辦法,他滿嘴胡說八道喋喋不休,而陳娘子也不著惱,笑眯眯地與他有一句沒一句地亂扯。他們二人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