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再來看?”
靈犀瞟他一眼,嘴角彎彎翹起,“我又不是八十歲的老太太,沒事坐什麼轎子……”神情薄喜薄嗔,端的是嬌媚無限。
胤禩聽她聲音柔中帶澀,說不盡的纏綿情意,心中不由一蕩,只覺她的任何要求自己都會毫不猶豫地滿足,當下輕輕擁住她的纖腰,並肩坐在湖邊一塊大石上。
相望久
滿天星光映入濃藍色的湖中,微波不興,一片寧靜。水面上飄著一層淡淡的霧,卻不知道消逝在何處。
石旁是數棵大樹,樹下種著大片的翠雲。這是最為茂盛濃密的一種草木,只有天上的雲霞偶爾會有這樣美麗的顏色。即使在朦朧的夜色中,仍然色彩斑斕。靈犀看著這生命力無比旺盛的小草,不覺怔忪起來。忽然聽見高處傳來小鳥的啁啾,抬頭看去,卻不見鳥兒的影子,只有合歡的樹葉正輕輕地顫動。
“當時把這些樹苗帶回來時,你還擔心它們在京城長不大。”她微微一笑,“你看,它們長得多好。”
胤禩抬起頭,細小的葉子一對對整齊地互生在葉梗上,在夜色中互相糾結,似有無限情意。
海南那段美好的記憶的微光剎那間照亮了兩顆心。
靈犀轉過臉來,怔怔地看著他。兩人四目交投,凝視良久,忽然緊緊擁抱在一起。
她還記得當時也是這般坐在沙灘上,空氣美妙溫馨,棕櫚樹間的吊床彷彿一葉小舟,隨風搖盪。皎潔的橙色月亮從海面上冉冉升起,是那麼明亮,幾乎可以看清空中飛過的海鳥的羽毛。拂曉時分,暖風輕拂,大海和天空漸漸明朗起來,她伏在熟悉的懷抱裡安睡。
她的臉上忽現悲傷之色。“八郎,”她輕輕地喚道,柔軟的手指緩緩掃過胤禩的面頰,然後十指纏結至後頸,嘴唇貼在他的耳邊,聲音輕飄飄的,似乎一陣風都能吹散,“等合歡花開的時候,我們還要坐在這裡。”
緊挨著的臉頰漸漸溼潤起來,胤禩的心頓時象刀割一般痛。他故作不知,微笑道:“再過兩三個月,這花就開了,到時我天天陪著你,一直到你厭了為止。”
“只要有你陪著我,我怎麼會厭,我只有說不出的歡喜……”靈犀將頭扭向一邊,突然笑了起來,“好端端的,說這些幹什麼,倒叫人喪氣的很!”可是說著說著,微瀾的湖面卻在眼中模糊成數道重影。
胤禩的手撫在她的背上,緩緩一路下滑,只覺她回來後似乎又瘦了一些。心中一驚,擱在她腰上的手突然間便滾燙起來。
那炙熱的溫度讓靈犀突地打了個寒戰,她勉強鎮定心神,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只見頭頂上方星移斗轉,星光無比燦爛。她指著西邊的星空,輕輕地比劃著,“你看,這象不象一把琴?在古希臘的神話故事中,它就是太陽神送給俄耳甫斯的那把金琴。”她向胤禩嫣然一笑,“就是我原來跟你提過的那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胤禩凝視著那顆閃亮的星星,微微點了點頭。
她接著說道:“俄耳甫斯是古希臘最有名的歌手,當他唱歌的時候,連岩石和樹林也忍不住側耳傾聽。不幸的是,他深愛的妻子早早就離開了他。俄耳甫斯趕到冥界,用歌聲打動了冥王和冥後,獲准把妻子帶回陽間。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在離開冥府的途中,他不能回頭。”
她驀地停了下來,在這短暫的沉默中,四周滯重而隱微的花香莫可言喻地鮮明起來。
胤禩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難言的懼意,見她眼淚盈盈欲泣,強笑道:“後來呢?”
靈犀看他一眼,再也忍耐不住,大哭道:“可是他不能控制自己渴望的心情,在快要邁出地府大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就在那一瞬間,他的妻子重新墜回冥界,再也無法返回陽間。他從此一蹶不振,心死身亡。”她的斗篷被風吹得颯颯作響,在胤禩的手下不斷翻滾,似乎就要凌風而去。
胤禩從未見她如此傷心,聽著她的哭聲,整顆心似乎碎為千萬片,只是緊緊抱著她,生怕一撒手,就再也看不到她。那哀哀的哭泣聲在夜中尤其悽切,遠處巡邏的侍衛都悄悄地繞到樹林後面。
一道道火光從頭頂掠過,二人心緒混亂,都沒有在意。那光越來越亮,越來越長,胤禩這才抬起頭來。只見西邊天空無數亮光四濺,好似下雨一般,無比絢爛壯麗。
靈犀輕輕叫了一聲:“流星雨!”忽然想起許多年前聽說的關於流星雨的傳說,一時竟怔在了那裡。一顆顆流星曳著銀線從天邊劃過,星空寥廓深邃,美麗得令人屏息。
她呆了片刻,換上一副歡顏,“聽說對著流星許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