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
我的心就象灌滿了鉛,掉在腳底下,拼命掙扎著。
我閉上眼睛,眼淚和著雨水一片一片地灑下來,象一層冰把我死死凍住,身體僵硬麻木。除了一顆破碎的心還在泥雨中拼命掙扎。
如果那天在允祥的園子裡,我不是一時鬼迷心竅,說出這句話,今天這一切還會發生嗎?
會。因為我只是這場戰爭的勝利品,而不是戰爭的原因。
他遲早會對付胤禩,有沒有我都一樣。
可是胤禛不知道,胤禩就要從戰爭中抽身了。
我想起原來看小說時最常出現的一個片段——每當一個人說自己要退出江湖時,總是會發生意外。不僅沒有退出去,常常連性命也保不住。
我一直以為那是編劇或作者心腸惡毒,胡編亂造的一個橋段。現在我才知道,那是不得已。
江湖。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裡退得出去。
朝堂也是一樣。
在滔天的權勢面前,親情、友情,全都不堪一擊。
回到湖心島,我發起高燒來。伸手一摸額頭,自己都嚇了一跳——起碼有三十九度!外面下了一夜的雨,我在雷聲和雨聲的協奏曲中翻來覆去,頭痛欲裂。
每一次我生病,胤禩都會坐在床邊陪著我。可是,他現在在哪裡呢?已故的人再也不能照顧他所愛的人了。
孤單,何等的孤單啊!
我輾轉反側。在劇烈的疼痛中,突然有一種解脫般的寧靜。
終於,我不再胡思亂想。
醒來時,屋裡沒有點燈,一個人影趴在床前。我吃力地伸出手,摸到一個冰涼的扳指。我的手象是被燙到,猛地縮了回來。
他抬起頭,“你醒了?”
聽到說話聲,外面有人燃起了燈。
他的眼睛裡有血絲,一瞬不瞬地看著我。
我將臉側過一邊。
一秒鐘象一個小時那麼長。
一雙溫暖的手撫上我的額頭,“燒退了。”他說。
他的袖子上滴下一滴水,沿著鼻子,滑到下巴,又流進我的脖子裡。
我呆了片刻,眼睛裡似乎有液體想要流出來。我咬住嘴唇,拼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