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方才夏清書一走,廚房的火跟著就熄了,宛府下人丫頭一個個灰頭土臉,都抱著水桶癱倒在地,宛陶聽著外面聲音靜了,就想推開窗子看看怎麼樣了。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一支帶火的箭冷不丁從外頭射進來,擦著宛陶的胳膊就紮在桌兒上,立刻引燃了桌兒上還剩下的幾張畫紙,跟著又射來一箭,透了紙窗進來,連帶燒著了床幔,宛陶怔了怔,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火蛇已經竄上了橫樑,整個兒書房迅速濃煙密佈,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書房上頭冒起了黑煙,讓宛府眼尖的丫頭看著了,下人們撞不開門,像是被人從裡面鎖了,就只好提著一桶一桶的水拼命往上揚,火不見小,還越燒越旺。
宛陶拉住已經嚇傻了的趙小春,兩人怎麼也推不開門,像是被人從外面鎖了,趙小春懵了,竟忘了自己已經死了,心說完了,這下要燒死了,心一涼,忍不住就坐地哭起來,結果才嚎了一嗓子,就吸了一大口濃煙,嗆得咳嗽起來。
宛陶見她哭鬧,反而鎮定下來,左右看看,想尋些東西把門撞開,哪料到他方才大發脾氣,將一桌子書都掃到了地上,這會兒火就從桌上燒到了地上,熱浪迎面撲來,將兩人逼在門口。
地府黃泉,紅衣男子隨手捏下一片花瓣,沾了沾弱水,拿到鏡上抖了一抖,那一滴水從花瓣落在鏡面上,竟使鏡面泛起了陣陣漣漪,便見青天白日的宛府上空突然烏雲密佈,電閃雷鳴,頃刻間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只一會兒書房的火便被大雨澆滅,橫樑被燒斷了一半,絲絲冒著濃煙,這時便再經不住雨水沖刷,突然折斷,剎那間轟隆一聲巨響,只見半個書房完全塌了,那裡外都推不開的門,此刻也被瓦片壓倒,趙小春只覺得眼前一黑,頭頂上瓦片木樑劈頭蓋臉地落下來,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點選書籤——————————————————————————————》
作者有話要說:我認命了,此文註定要冷了,不雷不虐不狗血。
☆、狗血第九章(完)
宛陶被人從瓦礫中挖出來的時候,已經頭破血流昏迷不醒了,他躺在床上兩天,整個人都燒的昏昏沉沉。
事情驚動了朝廷,宛子妻跪請了御醫來,看了說是皮肉傷,吃藥退了燒便能好,可是藥煎了一碗又一碗,卻怎麼喂他都不喝,好容易灌下去,又都給吐了出來,翰林院正在趕著編修文集,宛子妻不敢耽誤,只好心急如焚地回去了,臨走時紅著眼睛囑咐杜煙紅,一定要將他弟弟照顧好。
到了晚上,宛陶好像醒了,朦朧間看到杜煙紅坐在床邊,就掙扎著要起來。
杜煙紅忙將他按住,柔聲道,“你還燒著。躺下。”說著摸了摸他的額頭。
宛陶出生之時杜煙紅已為人婦,她時常抱著這嬰兒,千方百計逗他笑,幻想他是她同宛子妻的孩子。
這是宛陶不知道的,他高燒不退,神志不清,只瞧得見杜煙紅就在眼前,彷彿還是十三年前的大家閨秀,那時他們第一次見面,他聽到院中少女歡笑,揹著木柴爬上杜家高牆頭看,正巧她的風箏突然就斷了線,就掛在他身旁的樹上。
“煙兒。”
宛陶淚眼模糊,不知哪來的力氣,拉住杜煙紅的手。
“咱們說好了,要一起走的。”宛陶有氣無力地哭道。
“我還在槐樹下等著你,一直等著你那。”
“你怎麼不來呢。怎麼還不來呢。”
“陶兒。”杜煙紅垂著眸子看他,沒有掙開他的手,“你鬆開我,我餵你喝藥。”
宛陶哭著搖頭,淚珠子順著臉頰滾進枕頭,“要是我沒有拾起那風箏,你就不會抬頭看見我了。”
“陶兒。喝藥罷。”
杜煙紅拍著他的手背,另一隻手將藥碗端過來,湊到他的嘴邊,“你喝了藥,養好了傷,我就去槐樹下找你。”
宛陶面露喜色,忙咬著碗沿兒將藥一口喝盡了。便覺得那藥不苦反甜,落入腹中激起一陣寒戰。
“陶兒乖。”杜煙紅拍著他的肩。
“你好好睡一覺,明兒早上,我就去槐樹下找你。”
宛陶蜷縮起來,抖得越來越厲害,“煙兒,我肚子痛,我睡不著。”
“那我給你講故事罷。就像小時候一樣,你一哭鬧,我就給你講故事,你很快就睡了。”
杜煙紅道,“從前有座山那,山上都是槐樹,樹洞裡有隻笨狐狸,抓不到雞,就去山下的農家裡偷。有一次呀,被農夫發現了,那農夫提著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