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過躍,大概脾氣習性倔點是難免的了,而且此類真氣練到某個程度,體內真元烈火必然會過旺傷身,出現瓶頸,過得了則極剛返柔,更上層樓,過不了的話則真火引來天火,自焚而亡…不過以她現在的功力程度,應該是還沒到引天火的不穩定時期呀,怎的會突然就這麼心火大亂?
紅菱見到那個無恥野人果然被自己嚇住,只是呆呆地憑空站在那兒,似乎在等著她的答覆,心下稍安,但是憤怒、羞窘、悲哀、絕望的複雜情緒卻緊跟著襲上了心頭,幾乎使她再次地在竹林巔上站不住腳,連忙強自穩住,戟指著那個野人,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那個毫無廉恥的野人只是怔怔地站在那兒,似乎是等她一言以決的模樣。
我嶽紅菱五歲起被祖爺爺帶回宗內,入劍道修練近三十年,從來未想到其他,只知一心一意往劍道追求更高的境界,男女之情一概不理,難道老天爺對我何其殘忍,竟要讓我一生的清白苦修,就這麼毀在這個色魔畜牲的手上?他已擺明若要奶奶生魂迴歸,便須我以身子交換,家中一眾晚輩,奶奶最疼的便是大部份不在家中的小菱兒我,還曾為了爹爹讓祖爺爺把我帶走,和爹爹快三年不說話,雖是不敢違背祖爺爺的話,但是對我的憐惜透然可見,如今這個妖魔畜牲以奶奶的生魂為脅,開出這等條件,是要叫我怎麼辦?
依這些邪派惡魔的狠毒心性,若是我不答應他的要挾,又豈會放莊裡的親友甘休?此時宗派裡風聲鶴唳,正積極準備應付蛟頭魔人之變,更沒有任何一位師門長輩同來,我能向誰求援?我該怎麼辦?
紅菱在這一瞬間,腦中浮起了家中各個親人長輩,因為她長年在外,所對她特別鍾愛憐惜的各種畫面記憶,小的時候,有些什麼珍奇玩意兒,總是會先留她一份,經常她每五年回到家中,已是堆滿了各種長輩們為她留下的東西,姨嬸們更是會為她預測織衣,不過每次回到家中,總是會發現那些揣摸她身材而作的衣裙,沒有一件合身的……這些衣物她雖不能穿,但是卻代表了長輩們疼她惜她的縷縷真情……
她嶽紅菱能在這種全家親友身家性命,只繫於她一念回答的時候,置他們於不顧嗎?
紅菱想著想著,心下酸楚,忍不住就閉目流下了清淚……
他見到了紅菱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香腮流下,不由得心中更是狐疑不止,搞不清楚她是為了什麼這麼傷心欲絕,正想開口問問,又想到她現在心情不太好,怕問得不對,說不定更讓她傷心,又連忙縮住了嘴。
嶽紅菱心中交戰了許久,最後終於咬牙下定了決心,睜開淚珠漣連的靈秀雙眼,恨恨幽幽地對著那個可惡又不要臉的大色狼道:“你是不是保證一定讓我奶奶的生魂絲毫不傷地回來?你是不是保證一定不傷害我的其他家人?”
他聽得嶽紅菱這麼問,心中恍然明白,喔,原來她是為了這個在傷心喔,哈哈,雖然她不願意和我辦事,那也沒關係,不過這個忙我倒是可以幫得上她的。於是連忙嘻開大嘴笑道:“…奶奶的生…魂嗎?放…心…包在…包在我…身上…鬼眼鬼…手…我都能…找到…奶奶…的生魂…更沒問…題…我現在…更懂得…怎麼用…了…”
紅菱又氣又窘地聽著他的回答,心中更憤。
還沒真的答應這頭畜牲的要挾,竟然這就厚著臉皮跟我叫起“奶奶”來了?原來鬼眼鬼手本來是打著我家“血魂丹心指”的主意,沒想到被他找來,以師門長輩硬將目標換成了我……天啊…我嶽紅菱難道真的該遭此劫?
然而對方手握自己要害,又能怎麼辦?她語氣強硬,卻又滿臉窘得飛紅地道:“你必須答應先讓我奶奶的生魂回來,我自會…自會……否則我豈能相信你們這些邪魔的話?”
他聽到紅菱說要讓她奶奶的生魂回來,心中想到她果是頗為思念那個老婆婆,不過她說把奶奶的生魂找回來後,是要幹嘛?
紅菱一雙靈秀的大眼突然煞氣畢露:“你要記著,事過之後,我嶽紅菱對天立誓,必定要將你在我劍下碎屍萬段,以報我失身之仇。我的功力修為雖是差你太多,但是我不會放棄,不會退縮,不會停止,在我有生之年,必定用盡一切手段,一切方法,提升自己的功力修為,精進劍道,以殺你作為第一目標!”
她說話時的語氣狠厲決斷,那股不顧一切的悍然之氣直透而出,令聽者不禁慄然。
他的心中又是嚇了一跳,怎的把她奶奶的生魂找回來後,她還要殺我呀?這真是奇怪到了極點的事。聽到最後,方才有點明白地忖道:哇!原來她是感覺自己的功力太低,竟然想用找我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