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見嬌|美的小娘。
太子李承宏就住在這裡,他看到這樣秀麗的風光每每會嘆一句:真是個消磨志氣的地方。
現在他正在和太子府的官員下棋。權貴階層的生活很優渥閒適,大夥喜歡的事,無非就是馬球、宴會、歌舞、詩賦等等,還有就是圍棋,圍棋在此時是很受人們歡迎的,規則與後世的規則大同小異,不過現在是白子先行。
窗外隱隱有絲竹之聲傳來,但若有若無的聲音很小,太子府還是比較安靜的,多數時候對弈的兩個人都沉默著思考棋局,偶爾閒聊幾句,然後就是“啪啪”的落子之聲。
古色古香的屋子,土夯板築的牆壁上裱著淡雅花紋的牆紙,木雕窗戶華麗優美,地板上一塵不染,就算直接坐在地上也不會覺得髒。不過他們是坐在床邊的一張矮几旁的蒲團上的,李承宏跪坐著,對面那夫子卻是盤著腿很放鬆地坐著。
太子下了一步,然後等待的時候便不動聲色地說道:“李先生覺著晉王有了大筆進賬,會用來做什麼事?”
老夫子叫李聞達,和唐宗室一個姓,不過天下姓李的人本就多,總是遇到國姓之人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李聞達隨手放了一顆旗子,說道:“太平公主怎麼做,他也會那樣,說不定還會做得更好……‘錢法’比‘斜封官’的法子高明罷?”
太子皺眉道:“李先生所言極是,屆時他收買一大批人才,勢力更甚!又與宮中高皇后內外勾結,咱們李唐江山盡落他人之手!”
“殿下先沉住氣,這事兒沒法子了,晉王一定會透過皇后促成錢法,朝中相公們都受過太平公主的好處,誰願意站出來反對?事已至此,再糾纏已是無益……殿下,這盤棋您輸了。”李聞達指著棋盤從容笑道,“承讓承認。”
太子低頭一看,神情有些難看。
“方才殿下分心,所以敗得很快,唉,本想讓一手的。我那匹馬值不得多少錢,輸給殿下換一件寶物可是賺了呢。”
太子道:“駿馬不在價值,在於個人喜好。我喜歡白馬,李先生那匹白馬長得高確是難得。”
李聞達道:“看是好看,不太中用。要速度沒速度,要耐力沒耐力。殿下喜歡,牽去便是。”
“不行,說好了贏棋才贏馬。”太子皺眉道,“還沒下完,我不覺得輸了。”
李聞達愕然看著棋盤:“雖然還有空地,按規矩不算下完。可大勢已定,明擺著的事兒,何必再下滿了才數?”
太子道:“照您這麼說,當初韋后安樂公主將朝政盡握|於手,內外地方都快佈滿了,大勢已定,何以還會讓別人有翻盤之機?”
“老朽說的是棋,圍棋雖精深,但規矩是死的,怎麼能和廟堂之變幻相提並論?”
“棋也是一樣,李先生就陪我多下一會,拭目以待。”太子執著地說。
李聞達嘆了一口氣,有些無趣地搖搖頭,只得繼續奉陪。兩人重新沉默下來,周圍只剩下“噼啪”落子的聲音。
過了許久,李聞達“咦”了一聲,恍然道:“前兩步大意走錯了。”
“不準悔棋。”太子笑道。
“不過是大意了,算什麼事兒。”李聞達也笑著爭執道。
“那好,準你悔兩步,不然白馬給我了你也不服。”
於是李聞達拾起兩顆白子,太子也拾起兩顆,重新來過。不料剛下沒幾步,李聞達又納悶了:“怎麼還是這樣?”
太子哈哈笑道:“要悔棋至少是十二手之前,那時候李先生就開始失誤了。”
李聞達把手裡的旗子丟回瓷罐:“老朽認輸。”
太子得意地抱拳道:“承認承認。李先生那匹馬……不過你一會可以去馬廄任意選一匹。另外我這屋裡的金銀器物古玩字畫,隨意挑一樣罷。”
“老朽怎地好意思。”李聞達道。
太子正色道:“你真得挑一樣,不然我反倒覺得自己小家子氣。”
“那老朽便恭敬不如從命。”李聞達站了起來去看牆上的字畫,不動聲色道,“雖然殿下出奇制勝令老朽心服,可是為人做事要是太計較輸贏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多謝李先生之言。”太子沉吟了片刻又道,“錢法此事,我試著贏一手,不料很快發現機會不大,現在想來,罷了只能如此。方才李先生不是說過麼,下棋是下棋做事是做事,不能混為一談……既然他優勢在此,我又何必與他正面相爭?另闢蹊徑方是贏棋之道。”
……
太子李承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