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之外的選拔規矩。
程千里一生氣,總算從平日感情裡跳了出來,這個李奕總歸不是他的兒子,他們之間的紐帶說到底是程千里的那個寵妾李氏。程千里便小聲留下一句:“你最好自己去你妹妹那裡交代。”
此時張說稍稍鬆了一口氣,地方上出了兵禍,也不能全怪他中書令。今晚把應對的法子和人選都初步商量好了,明天如果皇帝召見問他,不至於一問三不知。
……第二天早朝時候,十個重臣都等在內朝外的廣場上,不料魚立本來傳諭,今天還是不早朝,“皇上說了,讓諸位大臣先商量好了可行的辦法,再擬呈上奏。在此之前,你們各自有什麼想法,也可以單獨上書。”
大夥一聽也不知是皇帝頭腦發昏,還是確實太沉得住氣,連大臣的面也不見一次。總之眾人只有各回各的地兒,內閣的近點,政事堂的回宣政殿那邊。
魚立本去溫室殿回稟,薛崇訓其實起得很早,已經在書房裡待著了,正在自己瞧奏章。等魚立本進來回話,他又問:“昨晚南衙諸臣是不是連夜議事了?他們想出辦法了嗎?”
不管是內朝紫宸殿還是宣政殿都在大明宮裡,都有內侍省和禁軍侍衛,做了內常侍的魚立本實際上掌握內侍省的大半權力,他要想從政事堂議事上聽點風聲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薛崇訓才問他。果然魚立本是清楚,他當即回答道:“中書令的意思是一此地方上的反叛,只需要派一員主將和數員武將過去集結地方軍就能平息,有意讓兵部尚書程相公出任主將;但程相公並不同意,他說了很多危言聳聽的話,揚言只能從關中調精兵才能十拿九穩,更不願意當那個主將。後來程相公身邊的一個叫李奕的人主動請纓,中書令的言辭間應該很看好這個人。”
“李奕……”薛崇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沉吟一會兒才忽然想起來,“我見過他,還不止一回,以前在鄯州的時候。他好像是程千里身邊的紅人啊,難怪張說很看好這個人了,程千里不願意去,讓李奕去在張說心裡也是個辦法。”
魚立本躬身道:“皇上身在帷幄之中,卻什麼事兒也瞞不過您的眼睛。”
薛崇訓笑道:“這不是你向朕說的事兒麼,沒有你給的訊息,我從哪得知?不過朝裡的事要知道也不難,最多叫大臣們來當面問就清楚了,只是滑州的情況,這些御史和地方官吏上奏的東西太少了。當然也不能完全怪他們,滑州官府都被端了,也沒官吏能實地親眼去瞧瞧……什麼資訊都沒有,朕怎麼判斷是程千里說得對還是張說的對?要只說道理,他們倆的意見都很有道理。”
他一面說一面抬頭向門外看去,只見三娘正在書房外頭的屋簷下溜達,時不時能見到她的身影從門口晃過。他也沒叫人,擱下筆就站起來自己走出去了。三娘發覺他出來,便在一株梅花旁邊站定,既沒說話也沒禮節,她就是那樣的人,薛崇訓不計較別人也不敢去多管閒事。
薛崇訓向她旁邊的梅枝遞了個眼色,三娘轉頭看一下也沒什麼異樣,聽得薛崇訓道:“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三娘還是一聲不吭,好像沒聽懂似的。
薛崇訓又說道:“你去內廠,把宇文孝叫到溫室殿來單獨見我……讓白七妹也一併過來。就在溫室殿的浴池見面,那裡為防有人偷看,牆不透風。”
薛崇訓見內廠的人大多時候都是避開其他人的,在他的眼裡內廠就是直接受自己一個人控制的機構,和行政官府沒有關係,也沒必要讓中樞大臣參與。
溫室殿有不少浴池,在作為軍機重地之前,甚至很多宮女官宦都能在這裡洗澡,薛崇訓經常在這裡活動之後內侍省在後面單獨給他收拾了一處浴池,他也經常在辦公之後洗完澡再回後宮。
他來到浴池門口時,已經從附近來了一群宮女侍駕,他並不是來洗澡的,揮手就讓這幫人迴避了。這時他注意到這裡的宮女是越來越醜了,以前只是蓬萊殿的宮女奇醜,妃子們沒顧得上管辦公的溫室殿這邊,後來出了件事薛崇訓在這裡想糟|蹋一個小姑娘,估計後宮的人已經有所彌補。就現在這群宮女,真的是一看就沒胃口。
薛崇訓把所有人都趕走,眼不見心不煩,走進浴池的房子時,就他一個人。他在池邊的一把椅子上坐著等了一會,就見三個人進來了,一個宇文孝另外還有白七妹和三娘。宇文孝上來拜了一拜,故作輕鬆地說:“陛下召老臣見面的地方真是非同凡響啊。”
“自己人,就不用計較那麼多了。”薛崇訓道,“你們自己找地方坐。”
宇文孝左右一看,這房子裡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