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麼容易脫身嗎?
這樣推論,一切疑問就都解釋得通了。
顧錦朝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心裡很不舒服。他竟然還瞞著自己,那時候,她覺得他真的受傷了,還心疼得直掉眼淚,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
他莫不成是在騙她的?他自己不是說了,要她相信他,這要她如何相信呢?
陳三爺給陳玄新講完《伍子胥列傳》,才慢慢沿著廡廊回來。他的傷還沒好徹底,不能走動太多。回來之後又躺在羅漢床上,覺得胸口又有點疼。他拉了拉顧錦朝的手:“錦朝,你替我看看傷口……”
顧錦朝有點不想理會他,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
陳三爺臉色發白:“傷口恐怕破了……你給我拿些瘡藥來。”剛才在多寶閣上層拿了本書,動作太大了,可能拉到傷口了,那箭並非尋常的箭,傷口很不容易結疤。
他抬頭見錦朝神色不對,輕聲問她:“你怎麼了,看上去悶悶不樂的,是不是累著了?”
顧錦朝搖搖頭不說話。
陳三爺緊皺著眉,忍著傷口的疼,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跟我說怎麼了……錦朝,你現在懷著孩子,不能任性了。”她這樣生悶氣對身子不好,一會兒晚上又該吃不下飯了。
顧錦朝低聲說:“三爺,您老實告訴我。遇刺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發現什麼了不成……
陳三爺沒有說話,錦朝卻一直看著他,他才嘆了口氣:“錦朝,這事牽扯複雜,我不便告訴你。”
顧錦朝站起身:“那妾身替您叫書硯過來。”
陳三爺去抓她的手,卻被她掙脫了,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吩咐了丫頭去傳話。陳三爺仰躺在羅漢床上,一時沉默。錦朝回來後坐在床的另一邊,離他遠遠的繡著孩子的兜兜。好像也不關心他胸口疼不疼,臉上的神情淡淡的。
兩人都很久沒有說話,陳三爺閉著眼睛,他不太能忍受錦朝的淡漠。
她還懷著身孕,他要讓著她。何況她還小,自己比她大這麼多,本來就應該包容著她。陳三爺有些無奈地說:“錦朝,過來吧。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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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解釋
(修改中,先別看)
書硯接到採芙的口信,馬不停蹄揹著藥箱過來了,擦了把汗問採芙:“採芙姑娘,三爺要我過來的?”
採芙做了個噓的手勢,讓小丫頭挑了簾自己往裡看了眼,放了簾子一本正經地說:“沒事了,你把藥箱放這兒吧。一會兒夫人給三爺換藥。”
啊?還說三爺傷口疼,讓他快點過來,怎麼又沒事了?
書硯有點猶豫,“採芙姑娘,三爺的傷勢要緊嗎。不然我再去請王太醫過來……”
採芙輕聲說:“我也不知道,等一會兒再去問吧。”
裡頭三爺正抱著夫人呢,低垂著頭,好像在哄夫人一樣。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比較好。
陳三爺低聲說:“我受傷確實是刻意安排的。為了這次官鹽倒賣的案子。這事情太複雜,我就不詳說了,本來是打算打壓王大人的勢力,但僅憑張陵、都轉運鹽使幾個人的口供根本動不了他。而南直隸巡撫劉含章和王大人牽扯夠深,只要把他拉下水,不怕動不了王玄範。但是我若想要抓劉含章,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必須要讓首輔大人首肯。所以才出此下計……”
顧錦朝靜靜地聽著。
他替她理順發絲:“聽不懂也沒關係,總之,錦朝……我確實事出有因。”
顧錦朝淡淡地說:“我聽得明白……您受傷了,張大人就會對王大人忌憚了,他是怕內閣太動盪了。”
“嗯……”雖然不全對,陳三爺還是點點頭,笑著說,“你倒是聰明,想不到我的錦朝還有幕僚的資質。”這話當然只是誇獎她的。也是討好她的。
顧錦朝默默地直起身。
“錦朝,”陳三爺抓住她的手,“我不告訴你。是覺得你不應該聽這些東西。”
政治是這個世上最骯髒的東西。
顧錦朝輕聲說:“您受傷的時候,我心裡很難受。我都不知道要是您真的有什麼事,我該如何是好……我從來沒有這麼茫然過。”她說著說著眼眶發紅,聲音也帶著鼻音,“我肚子裡還有您的孩子……”
她已經變得依賴他了,一旦什麼東西形成了習慣。那就很難除去。
陳三爺是在保護她。但是顧錦朝想要陳三爺做出重大決定的時候跟她商量,至少應該告訴她。陳三爺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