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中,眼前的樹林越來越稀疏,眼視也漸漸開闊起來。再走不多時,忽覺腳下的地面硬實了許多,方紹抬起頭來,藉著月色四下一望,驚喜情不禁噴湧而出。
“是大道,雲祿,是大道啊,我們走出來了。”
他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而馬雲祿亦是隨著他的興奮,一同放聲而笑,痛快的笑聲,在這夜色之中飄蕩而去。
雖說已經走出了林間,但若是步行回往南鄭,還得有十餘里的路要走,方紹猶豫了一陣,便揹著她向南鄭的反方向走去。
馬雲祿很快意識到了方向的錯誤,忙提醒道:“中正,你提反了吧,回南鄭應該往那邊走才是。”
“天寒地凍的,你又受了傷,我還是帶你去我那位故友的夫人那裡先把傷治了再說吧。”
方紹也是事出無奈,如果是白天話,他寧願揹著她走十幾里路,但碰上這種倒黴的大雪夜,也只好事當從權了。
於是,半個小時之後,方紹敲開了別院的大門。
此時小喬母女皆已入睡,聽聞方紹又回來之後,母女倆人匆匆忙忙的就穿戴好趕到了前堂,而當她們看到方紹還帶了一個貌似羌氏的胡女而來時,不禁大吃一驚。
方紹見小喬也出來了,忙道:“喬夫人,你大病未愈,怎麼就出來,還是趕快回去休息吧。我這位朋友受了點傷,一時沒辦法回南鄭,只好暫時藉助一宿而已。”
馬雲祿用詭秘的眼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那小喬母女,接著便衝著方紹笑道:“果然是位美人啊,雖說年紀有點大了,不過依1日美的很呢。至於這小妮子,跟你一點也不…,“馬小姐,你有傷在身,省省力氣,不要多說話了。”方紹知道馬雲祿又要口無遮攔,趕緊打斷了她的話。
小喬一臉的茫然,問道:“中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一時片刻也說不清楚,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再與你解釋。阿玉,快去叫下人拿些跌打酒來。還有啊,派人去我府裡吱會一聲,就說我在友人家中飲酒聊天,晚了就不回去了……”
方紹不願多解釋,小喬母女也不便多問,於是周玉便扶著滿懷疑惑的小喬回房休息,然後又幫方紹照料那馬雲。
忙乎了整整一個時辰,方紹卻才給馬雲祿包紮好,寬慰道:“差不可以了,也粗粗打理一番,明天回城之後你再請郎中好好診治一下便當無礙了。”
經歷了這一場“劫難”,到得這個時候,馬雲祿確實也有些累了,於是便沒心思再折騰,乖乖的去往了周玉給她安排好的廂房休息。
馬雲祿一走,周玉便問道:“方叔父,不知這位馬小姐是何人,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這位馬小姐乃是孟起將軍的妹妹,我也是半道上碰上的,應她之邀去林間打獵,不料中間出了點差子。這個完了再跟你們解釋吧,天色不早,你也早點休息吧。”
周玉雖小小年紀,但也看得出方紹與這馬小姐關係不一般,但她小輩兒家,又豈敢多嘴亂問,於是只好向方紹道了晚安而去。
方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房門關上,總算是長吁了一口氣,一頭躺倒在床上。
回想著今天經歷的這一幕幕,只覺這世事真是難料,有些人有些事為何偏偏就是那麼湊巧。
“嗯,管他的呢,想多了才煩人,順其自然了。”
當南鄭的籠罩在雪夜之中時,許都的夜,同樣是寒風凜冽。
司馬府中,那兩個心機深厚之輩,正自圍爐而坐。
“仲達,方今魏公要稱王之事,你怎麼看?”陳群為司馬懿斟了一杯溫酒。
司馬懿接過端起酒茶,淺品了一口,“魏公要代漢之心,天下人皆知,稱王只是向前又邁進一步,這不早在你我意料之中的麼。”
陳群笑了笑,“雖說是意料之中,可仲達你也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吧,當年漢高祖可有遺詔:。非劉氏而王,天下之擊之’
的,如等魏公要稱王,我等又當如何自處呢。”
司馬懿一口氣將杯中之酒飲盡,“稱王只是代漢的倒數第二個步驟,不過,我倒覺得魏公此舉,乃是有引蛇出洞的意圖,想要藉此把那些反對他的人,統統一網打盡啊。”
陳群神色一變,“若果真如仲達之言,那我等只有表示支援其稱王,方才能自保這一條路可選了嗎?”
司馬懿呵呵一笑,“給劉氏當臣子也是當,給曹氏當臣子也是當,只要是能保全我們土族的利益,誰當皇帝又如何呢。長文呀,別怪愚弟沒有提醒你,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你可不要站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