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諾笑了笑,笑容有些沉重:“我不知道在楚風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當年易兄臨走時,說的很清楚也很肯定,讓我們無論如何,也要護著他的弟弟,可是誰也想不到他會帶著易兄的遺體一起消失。如今不管怎麼樣,看見他沒死,我心裡要好受多了,我??不能和他為敵。”
鐵鷹的視線落在秦諾的肩膀上:“你和他交過手?他傷了你?”
”我是和他交過手。”秦諾道:“不過這傷是我自己弄的。”
鐵鷹有些不解,皺了眉看著秦諾,等他解釋。
秦諾道:“其實我欠易飛揚的,一輩子也還不清,可是我在楚風面前這麼做,只是為了讓他相信,我不會和他為敵。”
鐵鷹緊緊的盯著秦諾,緩緩道:“即使他現在和清風寨為敵,即使他現在為朝廷效力,你也不願意和他為敵?”
秦諾搖了搖頭:“鷹,我希望你能諒解我。在清風寨和楚風之間,易飛揚的選擇一定是楚風。那麼在清風寨和易飛揚之間,我的選擇,也只能是易飛揚。”
歸根結底,秦諾留在清風寨的這些日子,不過是還了易飛揚的一個心願。管理了這些年,和清風寨的兄弟們之間感情自然也是有的,可是如果和易飛揚相比,卻還是不需要掙扎便能做出選擇。
鐵鷹似乎沒有想到秦諾會這麼堅定,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你決定了?”
秦諾笑了笑:“鷹,我決定了。我打算和淺淺去遠一點的地方,離開這一切。”
“秦大哥。”鐵心玉還有些不能接受:“秦大哥,你怎麼能就這麼丟下我們??”
鐵鷹舉手打斷鐵心玉的話,道:“你也確實為難,這個時候幫楚風,就是要對清風寨的弟兄下手,我知道你做不出這樣的事,可若是幫著清風寨,就是和楚風為敵,你也做不出。兩難之中,似乎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秦諾苦笑了下:“鷹,我很感激,你不覺得我是個怕事之人。”
鐵鷹笑了一聲:“咱們兄弟也認識這些年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若是膽小怕事,你便根本不會留在清風寨裡。”
秦諾面上神色很是感激:“鷹,多謝你理解我。”
對秦諾這樣的人來說,有時候走比死是個還讓人為難的選擇。雖然他決定的事情不會因為誰的干涉而改變,可是若不能別理解,心裡多少也是不痛快的。
既然知道秦諾走意已決,鐵鷹也就爽快笑道:“人各有志,秦諾,我也不能勉強你走我的路,你想帶著夫人遠走高飛,這也很好。只是咱們兄弟經此一別,不知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想了想,道:“你等一下。”
說著鐵鷹輕輕一躍,便上了房頂,一陣聲響,拿了個水囊調了下來。
舉了舉手中的水囊,鐵鷹笑道:“我這裡還有半代好酒,咱們兄弟就最後乾一杯。”
知道鐵鷹嗜酒,平日裡大家裝稅他裝酒,秦諾也不由的一笑:“可是這裡連個杯子碗什麼的都沒有吧。”
鐵心玉突然舉了手:”有的有的,好像有些以前看守的人留下的東西,我去找找。”
蘇淺有些奇怪,卻見鐵心玉轉身到角落裡一陣亂翻,竟然真的找出幾個藍邊的瓷碗來,雖然落滿了灰也都有缺口,不過還真有些大口喝酒的感覺。
這個時候也顧不了什麼衛生不衛生,鐵鷹索性拿了碗走到門口,倒了些酒在碗裡衝了衝,算是清洗。
蘇淺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江湖中人,這樣看倒是真的豪爽。
看鐵鷹的樣子,他是要留下來的,而秦諾和清風寨大部分的關聯都是因為救過他的易飛揚,如今介入這事情的是易飛揚的弟弟楚風,所以他兩邊都無法插手,只能離開。
而這一離開,當真是山高水遠,怕是再無相逢。
聽著嘩嘩水聲,秦諾的神情也很是感慨,難免有些傷感,卻見鐵鷹很快已經轉過身來。
自己端了兩碗酒,鐵心玉也端了兩碗。
酒剩的不多,每個碗裡只有一半,不過這個時候,喝的是這感覺,而不是酒。
秦諾接了碗,不由的感慨萬千,嘆道:“鷹,不管是認識你,還是認識飛揚,都是秦諾這輩子的一大快事。”
鐵鷹還沒說話,鐵心玉卻笑了笑介面道:“秦大哥,雖然你一直都不喜歡我,如今有了心上人,可是我還是喜歡你,認識你,我也很高興。”
或許鐵心玉本來就是個土匪窩裡長大,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或許是在分別的時候,也就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