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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用過晚餐後,紀章一個拜見,這大忙人又急急出門。廉寵百無聊賴,讓丫環替自己擦換膏藥便洗洗睡了。
抱著枕頭蜷於床間,她輾轉反側,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突地,她躡手躡腳起身坐於床沿,閉目凝神,雙耳微動。
果然不對勁。
按理說,她剛遭人擄劫,他必然加派人手嚴密監視保護自己。可為何她絲毫察覺不到暗衛的動靜?還有楚憐兩次偷偷潛入,甚至帶她出門,雖然楚憐本領通天,可以宇文殤的本事,怎會絲毫不察?
可若他知道是“宇文燁”帶她出去,怎還能平心靜氣逗她說“今日定是偷溜出去了吧?”
他為何如此反常地撤走所有暗衛?
他就不怕她再被擄走麼?
還是說……他已經篤定她恢復了記憶,知道她本事,也知道她討厭被人跟蹤監視,所以撤走了暗衛?
應該不會吧?先別說那小子腦子裡有沒有裝“尊重”二字,若他篤定她恢復了記憶,怎會不防她逃跑,理應更是加派高手監視才對。
這小子轉性了?
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想不通想不通阿。
她沮喪地發現,她已經完全無法捕捉這個男人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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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陽城的訊息?”袍風獵獵,宇文殤與紀章一前一後邁入書房內室。
“啟稟陛下。”紀章在帝王身邊抱拳半跪,神情嚴肅道,“如陛下所料,楒旻、酉軒護送帝輿鳳輦返京後對外稱帝妃同染風寒,已經惹起士族王孫懷疑。遇刺失蹤遙言傳入泰陽後,原本便蠢蠢欲動的晚晉立刻率領朝臣進逼炤陽宮,哭天搶地懇請求見天顏。楒旻授意廷尉山文豐率新晉文人才子鬧事,斥言晚晉僭越冒犯帝宮,酉軒則率御林軍直接包圍了炤陽宮,不許任何人肆意進出。張經闔周旋後宮,瑤貴妃果然不曾出面……只是……”
“只是什麼?”宇文殤挑眼。
“賢妃的態度,有些在我們意料之外。”
“說。”帝王冷漠,鳳目煜煜,以指扣案。
“賢妃並沒有以掌管後宮之稱,配合晚晉求見炤陽宮,反而當眾斥責他冒犯天威,毫無臣相。”
“哦?”那千年深結的冰寒深瞳略略繞起一絲興味:“這女人,倒比朕想象中聰明。”頓了頓,宇文殤沉吟道:“商塵家有什麼反應?”
“坐山觀虎鬥。”紀章一字一句回答。
“老狐狸。”宇文殤嘴角閃爍不易察覺的冷哂,“西覃那邊有訊息嗎?”
紀章聞言呈上一疊官文,立於帝君身旁回稟:“整理近半年的出關疊文,六月份金門關的商賈出入記錄陡增五千。那日在雲山一帶受伏擊,人數約莫三千,臣猜測是西覃飛字營精兵喬裝入境。”
“金門關城守何人?”
紀章頓了頓,繼道:“賈寧休,曾在巢溪戰役立首功,枝春人。這些年逐步擢升,臣派人徹查,才找到他與晚晉、西覃兀家秘密接洽數年的證據,不過此人出現時間與楓雪極近,臣恐怕他是多面間諜,真實底細與月塢有關。另外……在臣之前,雲州楚氏似乎已經開始調查此人,而楚記鹽行的璞文宣此刻便在金門關。”
鳳目深沉,宇文殤頓了頓:“藏得最深的,恐怕是他。”
紀章肅然:“陛下,臣等一直派人監視秦王……可是……”
“朕知道。他若有異心,也不會等到今日,只是……朕恐怕他不是他……”
紀章聽得一頭霧水,待要追問,帝王卻揮起袍袖:“賈寧休的命權且留著,你繼續調查,萬勿打草驚蛇,其它的按原計劃行事,先退下吧。”
“尊旨。”紀章起身欲退,忽想起什麼,返回詢問:“陛下,是否要知會楒旻與酉軒?”
宇文殤抿唇搖頭。
紀章聞言背脊微涼。這是一場演給門閥世家看的大戲,唯有他二人不知真相,才可入戲,才可真正騙得商塵老狐狸出洞;可是,陛下,多疑如你,卻連楒旻、酉軒的忠心亦要考量一番……這個世界上,你還會相信誰呢?
見紀章愣神不退,宇文殤冷目如劍。紀章腿微軟,匆匆告退,卻在門口再次停住:“皇上……娘娘那邊……”
“你倒是提醒朕了。”帝王身體微傾,面色晦黯如驚風黑月,薄唇微動:“你抽調一撥精兵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