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容軒一起。”言下她深情地望向那個近日來總是對她冷漠非常的少年,對方聽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不禁愣了愣,而後又淡淡地垂下眼簾,似乎當作了什麼都不曾聽到。
望著容軒那般模樣,漫羅不免感到一陣失落。此時罹湮亦平靜地望著容軒,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站起身,對他道:“一起走吧!”
容軒淡淡地回眸於他,許久才幽幽啟口,“怎麼走?走去哪裡?”
“雖然危險,但我會拼盡全力帶你們出去。”那個荏柔的少年眼中含著一道類似義無反顧般的光色,容軒便是被那種不曾見過的神情所勸服,而理智卻告訴他,事情並不那麼簡單。
“罹湮,別忘了如今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憑什麼帶我們出去?”他冷冽地望入罹湮的眼,表態道:“若是留在子望宮,起碼我還能保證我與漫羅的安全,可是隨你離開,我預料不到結果,我不可能把自己與漫羅的性命交到你手裡,這個險我冒不起。”
罹湮疲憊地笑了笑,“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這麼理智,很多事是需要一時衝動的。”伴著他的話音落下,容軒的聲音再度響起,“我若是在這種時候衝動行事,可能連性命都會一併丟了。”
“你就算不衝動,也會丟掉性命。”此話一出,就連一直在旁微笑看好戲的漫羅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雙目灼灼地盯著他。
容軒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罹湮輕聲嘆了口氣,“我既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必然是有原因的,容軒,你就信我一次行不行?”
那一刻容軒突然沉默了下來,而後他走到漫羅身旁,沉聲而道:“我聽你的,你若願意信他,那我也選擇信他。”
一句話突然將一個重大的抉擇推到了漫羅身上,那廂漫羅正在暗自埋怨容軒的狡猾,忽聞罹湮問道:“漫羅,請儘快做決定。”
漫羅鮮少瞧見罹湮這樣一副認真的表情,心中暗忖怕是罹湮所言是真,“為什麼那麼急著要我離開?”
“因為有人要你的性命。”罹湮老實答道。
“誰?”
“陛下。”
漫羅不禁蹙起眉,“你怎麼會知道?”
而罹湮卻不再回答她的疑問,只是如是而道:“不要再刨根問底了,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說,但終有一天我會一字不漏地全都告訴你。”
罹湮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情依然是極為堅定的,不止容軒,就連漫羅也不曾見過罹湮如此嚴肅的模樣,心忽而動搖了起來,掙扎了許久,她道:“好,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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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事情果然如罹湮所料,早晨寐瞳求見陛下,卻見段則逸也在,於是御書房內,二人起了一番爭執,段則逸的意思是,雖然還未確切的證據,但他幾乎可以確定顏漫羅就是初柔的女兒,所以他主張儘快斬草除根。而寐瞳則說,顏漫羅是蒼蘅送到玄漪來的質子,倘若她死於玄漪,對蒼蘅那邊不好交代,一旦鬧得不快,可能會引起兩國的戰爭,這實在是沒有必要的事。
蕭珏在一旁聽那兩人爭論了好久,心裡漸漸升起一絲厭煩,無意繼續聽下去,便揮揮手打發了兩人去。蕭珏此人陰沉狡詐,縱然寐瞳與段則逸在那邊因此事爭得那般厲害,他始終不表態,不偏向任何人。
昨夜罹湮提到段則逸,說:“你切不可小瞧了他的辦事效率。”言下之意便是其辦事效率不容小覷,也許根本不用兩日他便會採取行動。果然此話在兩個時辰以後便應了,寐瞳事後才感慨,道罹湮不僅洞察力了得,而且預知力也驚人。可那時候才意識到,似乎已經晚了。
罹湮要寐瞳於午時在午門接應他出宮,而偏偏在巳時九刻,他突然收到訊息,說段則逸已帶著大批人馬持弓箭往子望宮而去。寐瞳聞之心驚,立馬招齊手下一支精騎隊伍,也朝著子望宮而去,試圖阻擋段則逸的擅自行動。
是時罹湮正帶著漫羅往午門趕,漫羅與容軒坐在馬車裡,而罹湮在外駕車,忽聞馬嘶長嘯,馬車立刻停了下來。
車內漫羅與容軒相視一眼,雙方都意識到了事情不妙,輕輕掀開門簾一角,漫羅試圖看清外邊的狀況,怎料僅那一小塊視角,讓她看到的竟是段則逸帶著大批人馬堵在前方,而那些侍兵手裡皆拿著弓箭,此時箭已上弦,正齊齊指向他們的方向。
正驚詫間,忽聞身側容軒啟口,“我們好像被包圍了。”他放下窗簾,復又將目光投向漫羅,“你說,相信罹湮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漫羅只覺心下一驚,莫名地起了一陣恐懼感。此刻外面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