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久一路都未說話,直到現在看到鄧氏的淚臉,滿臉慚愧抱頭痛哭道:“娘,兒子這回考砸了,對不起您和爹。”
眾人瞧著母子大哭,心裡很是同情。
李晶晶問道:“伯伯,榜單還未貼出,你怎麼知道考砸了?”
曲長久搖頭不回答。
秦敏業乾巴巴道:“主考官巡視時瞧了曲叔叔的卷子,說了些話。”
曲氏焦急的問道:“主考官說了什麼話?”
祁子陽上前來道:“李家奶奶,敏業坐的位置離曲叔叔遠,我就在曲叔叔旁邊考室坐著。事情是這樣的,這兩日主考官每場都過來巡視,翻看考生寫好放在一旁的卷子。曲叔叔的字好,吸引了主考官的目光。”
何義揚疑惑道:“字好是好事啊。”
祁子陽輕嘆一聲,道:“第一場考得是詩歌,主考官拿起曲叔叔的卷子看過之後,說了幾句十分打擊士氣的話。”
賀氏低頭不語。
她可是聽過曲長久做的詩,連剛入李雲霄五歲時做的詩都不如。
可想而知主考官看到能寫那麼一手漂亮字的曲長久竟是做出沒有水平的詩,心情落差極大,說的話自然難聽。
鄧氏抹著淚問道:“我們長久詩歌做的不好,不是還有那個策論嗎?”
祁子陽瞧了一眼坐著座椅把頭低得快要挨著雙腿的曲長久,輕聲道:“第二場考的就是策論,主考官走到我們這一排,從左到右,十八個考生的卷子都瞧了一遍,點頭或是搖頭,到了曲叔叔這裡,把曲叔叔叫了起來,連著問了十幾個令人十分尷尬的問題,直把曲叔叔問得快要昏厥過去才離開。”
曲氏氣道:“長久,他問了你什麼?”
曲長久搖頭哭道:“姑姑,我是個廢物,我就不該上學堂,白白佔了您家給的書院名額,我對不起您,更是對不起我爹孃。”
賀慧淑招手叫過秦敏業,聽了他低語幾句,蹙眉道:“哪有這樣當主考官的,竟是問這樣出閣的話。”
賀氏問道:“到底問了什麼?”
賀慧淑輕聲道:“主考官置疑曲大哥的秀才功名。”
賀氏聽了便不再問下去。
三年前曲族辦學堂,前任潭州長史將此事報給前任湖南道都督,特批給瀏陽縣幾個秀才名額,前任瀏陽縣令全部給了曲族,曲長久沾了光,榜上最後一名成了秀才。
如今前任潭州長史、湖南道都督全部被斬首。
這位主考官定是懷疑曲長久賄賂了前任潭州長史,這才得了秀才功名,是以從心裡瞧不起他,說話絲毫不留情面。
兩個奴僕扶著痛哭的曲長久去了客房歇息。
鄧氏瞧著大廳裡的考生,個個年齡都比曲長久小許多歲,秦敏業、李去病、祁子陽的年齡都能當曲長久的兒子,心裡說不出的苦楚。
曲多下了學直接來了李府,得知鄧氏與曲長久已經回了曲府,心裡感應到情況不妙,回到家裡便聽到鄧氏與曲長久的大哭聲,嚇了一大跳。
小鄧氏愁眉苦臉帶著兩個兒子迎了過來,搖頭道:“爹爹考得不好。你快去安慰他。”
小鄧氏一直對曲多沒有參加今年科考耿耿於懷,如今看到曲長久慘敗而歸,心裡說不出的感覺,若是曲多今年能科考,會不會同樣考差了?
曲多走到大廳,見母子倆哭得眼睛紅腫上氣不接下氣,忙好聲相勸。
鄧氏恍過神來,一個勁的跟曲多道:“你爹再也不考了,多伢子,我們曲家可就靠你了。你一定要讓奶奶在有生之年瞧到你考中舉人!”
曲長久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道:“多伢子,爹是不行了,家裡就靠你考取功名。你可得好好的讀書。”
曲多的功課比曲長久只好一點點,也好不到哪裡去,頓時倍感壓力。
過了十日,官府榜單張貼出來,觀榜的學子及親朋好友來了幾千人,人山人海,竟是比考試結束那天人還要多。
潭州城府縣試榜單李去病獨佔鰲頭,劉風榜上倒數第五名。
湖南道府試榜單:第一名秦敏業,第四名祁子陽,第二十三名曲定山,第二十六名秦二,第三十二名曲定林。
曲長久及曲族的四位秀才榜上無名。
成績跟眾人考完時預測的差不多。
李去病、秦敏業再三確定榜上名次第一,特別高興,均是朗笑出聲。
祁子陽對這個成績也是很滿意。
曲定山、曲定林相視對望,都看到了濃濃的喜悅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