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的精銳,地方綠營根本不是大蘭山明軍的對手,到那時也一定會如眼前這個武將所說的,收復浙江,乃至所有失地,一定會是這樣的。
只是那個閹黨餘孽怎麼辦?難道就容著他繼續矇蔽王翊,甚至是在未來矇蔽監國殿下,以至於壞了國事嗎?
“小人覺得,這個計劃應該沒有問題,而老大人防止閹黨亂政的想法也是再正確不過的,若不是魏逆和那些閹黨,國朝的事情怎麼會淪落至此啊?”
“所以,小人有個思量,如果這場戰事不讓那個閹黨餘孽領兵參戰,那麼他也就沒有機會立功,只要短時間內不能上達天聽,以老大人的規勸,王經略也遲早會意識到此人的危害。那樣既能夠擊敗韃子,又可以防止閹黨再度禍亂朝政,豈不兩全其美?”
看著依舊伏在地上的王升,馮京第立刻明白眼前這個武將的意圖。
武人就是武人,再怎麼花言巧語還不是滿腦子的爭權奪利?這國朝的事情想要成功還是得看我等這些東林出身的文官的能為。
拋開了對武將的鄙視,馮京第也意識到了這個提議的好處,畢竟和一個想要搶功的武將比起來閹黨餘孽的危害更大。
“可是那姓陳的閹黨餘孽並非我薛岙的部將,王經略此時對他還很是看重。”
王升立刻明白了馮京第的意思,見他已經被自己說服,圖窮匕見的時候也徹底到了。
“小人覺得此次韃子兵力雄厚,就算加上陳天樞陳大帥,王經略那邊能夠集結起來的軍力也絕對不夠。如果老大人能夠出兵相助,並且說服這四明山左近的各路王師參戰,那麼想必王經略也會從善如流吧。”
王升的提議讓馮京第眼前一亮,他對這四明山左近的各路義軍再瞭解不過了,進取之心少見,自守之徒遍地。而自守之徒最害怕的是什麼,無非就是周圍出現一支力量遠超他們的勢力,那樣他們的土皇帝就不好做了。
王翊本來的勢力雖然很強,但是和這四明山其他義軍加起來還是要差一些,但是如果多了一個陳文以及那支南塘營的話,這個天平很可能就會為之傾斜,勢必會引起周邊勢力的不安,這樣不利於朝廷對於此地的統治。如果不讓陳文參戰,而把其他人帶出來利益均沾的話,既能夠防止閹黨亂政,又可以團結各部,何樂而不為呢。
此事雖然有些下作,但是為國無暇謀身。
決意執行這個計劃後,只見馮京第對王升說道:“韃子入侵在即,本官自當為朝廷和王經略分憂。本官這就起草書信,汝先將本官給王經略的信送到,隨後前往各營,力勸他們出兵響應。國事急如星火,王遊擊可有信心?”
“小人必不負老大人重託!”
獎功罰過,獎功罰過,馮京第立刻丟擲了建言之功的獎勵。
“本官茲委任王遊擊為參將,若是隨後能在戰場上立下新功,總兵、副將朝廷也絕不會吝嗇。”
“小人謝老大人賞賜,小人定肝腦塗地以報老大人。”說著,一副感激涕零的王升立刻再拜,一顆腦袋在地上磕得彷彿木魚似的。
拿到了馮京第的書信,王升便帶著一眾親信家丁出發前往大蘭山,只是其中有一個同村出來的最為親近、也最讓王升放心的則接到了另一個任務,與這一眾人在出了薛岙大寨後便分道揚鑣而去。
………………
第二天一早,陳文便帶著十幾個南塘營的軍官和士兵下山募兵去了,而募兵的地點則還是山下的那個鎮子。
經過了昨天一整天的篩選,陳文一共收下了一百多個有志投效南塘營的漢子。只不過,即便加上這一百來人,距離王翊定下的戰兵一千,軍官和其他人等另算的目標還相去甚遠。
於是乎,陳文便在今天早上分遣了一批口齒伶俐的軍官和士兵分散的大蘭山左近的幾個鎮子和村莊去傳達募兵令,而他自己則帶著一群撐場面的到最近的那個鎮子去親自募兵。只是,在這群撐場面的南塘營將士之中卻多出了一個新面孔,他便是那個王翊身邊伺候的小吏胡二的妻弟。
胡二的妻弟叫做張俊,小夥子人長得倒是有幾分俊俏,不過聯想到劉翼明其實應該叫做劉光世,而翼明只是他的表字之後,陳文還是覺得怪怪的。一個劉光世,一個張俊,所幸岳飛和韓世忠名氣太大基本上不可能重名,否則南宋中興四大名將就這麼在南明湊齊了實在是一件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詭異事件。
得益於有個認識字且懼內的姐夫,張俊年少開蒙,雖然也就跟孫鈺的幼弟那樣認字沒問題,寫八股還是算了的水平相差彷彿吧,但是記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