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姐夫說很是不錯,交代的事、要求轉達的話從來沒有出過差錯的。只是陳文並不知道,這小子一個月前還在聽從他姐夫的命令去轉述陳文講古的段子,而且完成的很是不錯。
本來依著他姐姐的意思,是準備送去跟著胡二在老營裡面做小吏的,只是這小子今年才剛剛束髮,一個十五歲的小屁孩子雖然在明朝已經可以當爹了,但是胡二實在不敢把他帶到老營的那個大染缸裡面去,萬一學壞了的話,家裡的那頭母大蟲可是要吃人的。
陳文的南塘營在大校場輕鬆擊潰中營後,不光是王翊和王江對此頗為重視,老營的官吏將校們也大多頗為敬畏,就連被他擊敗的那個中營的方守備也對陳文推崇備至,尤其是在慶功宴後更是如此,整個老營也就褚素先對陳文充滿了鄙夷和仇視,不過這已經被胡二選擇性的無視了。
平日客串包打聽的胡二稍一掃聽,便看出了端倪,陳文治軍的嚴謹實在聳人聽聞,而他也聽王翊說過,一支軍隊如果軍紀嚴明,那麼打敗仗的可能就會比其他軍隊小很多。
胡二思量著,雖然入營吃苦是少不了的,但是有這麼個將主在,總不至於小小年紀就去沾吃喝嫖賭那一套吧。基於這個考慮,他便鬥著膽子探了探他老婆的口風,結果誰知到他老婆立刻拍板讓他運作此事。
至於原因倒很是簡單,張俊祖上也是軍戶出身,他姐姐覺得既然戚繼光的祖上是軍戶,戚繼光能夠成為名將,眼前這個陳將軍祖上也是軍戶,以後也有希望成為名將。那麼誰知道她們老張家祖上會不會冒青煙,讓她這個一向聰明伶俐的弟弟也跟著青史留名,甚至成為名將呢。
只不過,哪怕頂著家中那個拿名將當白菜賣的大王的號令,身為小嘍囉的胡二還是沒敢問陳文給他妻弟要個官兒噹噹,因為他知道陳文那個連褚素先都敢當眾毆打的性子肯定不會答應,所以他只說是讓張俊給陳文當個跟班。而陳文見這小子識字也一口答應了下來,並安排在身邊做個親兵。
雖然有個在家說一不二的姐姐,但是張俊這小子顯然沒有學到那份霸氣。此刻的他正形似他姐夫在他姐姐面前那般,走在那匹白馬的身前,替陳文牽馬墜蹬。用他的話說,來之前他姐夫說了,親兵就是要給將主當好馬前卒的。
很快,這一行人便來到了山下的鎮子,還是一個月前的鎮子,也還是一個月前的城隍廟,陳文再次在那個張貼榜文的地方把新的募兵榜文貼了上去。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再花錢讓那個算命先生宣讀榜文,而是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了新晉的、也是唯一的親兵張俊來完成。對此,那個算命先生見狀還用哀怨的眼神很是掃了幾次陳文和張俊等人,似乎頗為不滿。
不同於上次,陳文在使用不花錢的童工宣讀榜文的同時,還支起了一個大鍋,而裡面則是一鍋濃得插進筷子都不倒的粥。當兵吃糧,光靠說的肯定沒有實實在在的吃食來得有說服力。
果不其然,這鍋粥一熬出香味,本來還忌憚著陳文那身山文鎧以及那一眾撐場面的南塘營將士的圍觀者們便都湊了過來,就連只是路過的只要沒有急事也來看個熱鬧。城隍廟外,很快就人山人海了起來。
由於大蘭山明軍在起事以來數次擊潰清軍,王翊又是四明山一帶明軍的名義統帥,這大蘭山的防區左近還是比較太平的。也正是這個原因,清軍佔領區的百姓也開始為了免於亂兵酷吏的壓迫逐漸向這裡聚集,整個大蘭山防區的鎮子和村莊裡在這兩年的時間裡已經多了很多原本並非此地的百姓。
由於這裡的田土遠不如清軍佔領區多,甚至相對貧瘠,可是又要養著一支大軍護衛此地的安全並試圖收復更多失地,大蘭山的明軍也只能保證自己不去劫掠百姓,對於賑濟一事就顯得力不從心了。
故此,那些新進來到此地的、或是本就貧寒的百姓很多人依舊在生死線上掙扎求生,賣兒賣女、賣身為奴的也並不少見。只是,此時乃是亂世,官府的賑濟並不敢奢望,在此地許多人尚且能夠憑藉著力氣和手藝養活自己和家人,若是在其他地方,只怕這往往也不過是奢求罷了。
城隍廟前,圍觀的百姓越聚越多,身處其間的人很快就動彈不得了,南塘營從此來的是一整隊鴛鴦陣殺手隊,在隊長的帶領下士兵們奮力的維持秩序,很快現場就安靜了下來。
張貼榜文的地方,張俊大聲的朗讀著陳文的募兵榜文,只見這小子很快就適應了陳文用標點符號斷句的方式,這份聰慧看來他姐夫也沒吹得太過。
陳文此次的募兵榜文中,依舊沒有提及對招募計程車兵的要求,只是額外提到了一句有一技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