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傷病所的一處營房裡,這裡都是已經進行治療過的傷兵,他們會暫且住在這裡,等待稍有康復再行後送。
“媽的,安跛子!你特麼怎麼也在這裡窩著,哈哈。”
前來看望本哨傷兵的南塘營第一局甲哨哨長馮彪剛剛看過了一個本哨的傷兵,轉身就看到了當初和他在一個步兵隊裡的隊長安有福。長久未見,尤其是安有福莫名其妙的跑去永康縣做一個駐軍千總之後,始終在戰兵營裡的馮彪便再沒見過他,此番重逢,卻絲毫不見冷淡,一張嘴就把安有福的綽號叫出口。
“馮大,你這張爛嘴,老子這次真的跛了,可是稱了你的心了。”
安有福踐行了他的諾言,當陣亡和負傷無法繼續作戰計程車兵越來越多,前線苦苦維繫的陣型也開始出現動搖,安有福提起了一杆長槍,補充進了一個鴛鴦陣殺手隊,也算是重操舊業。
奈何雙方的兵力比差距實在太大,持續的車輪戰加速了明軍士卒的疲勞,而疲勞造成的失誤也導致了傷亡的加速產生。這其中,也有不做長槍手已久,技藝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生疏的安有福。而他的意外,就發生在重新找回作為長槍手的感覺的前一秒。
“啊?”
聽到這話,馮彪先是一愣,隨即這個粗漢輕輕撩開了安有福的被子,看到的卻是即便右腳的褲腿已經被裁下不少,卻已經能夠看到陰乾的血跡,而裸露出來的小腿上則纏滿了繃帶,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保住這條腿。
“怎麼回事啊這是?”
“沒事,讓韃子捅了一槍。”
僅僅是捅了一槍在小腿上也就罷了,可是這一槍不光是戳穿了小腿上的肉,還磋傷了骨頭,最重要的是,就連小腿的筋也被傷到。而接下來的戰鬥中,咬緊牙關的安有福沒有退卻一步,使得原本只是受傷的小腿筋在持續的劇烈運動中發生了斷裂,送到傷病營時大夫說即便是接上了也不會像以前那麼靈活,多少會落下一些走路不方便的毛病,以後怕是再上不得陣了。
“奶奶的,我聽李帥說,那幫督標營也學咱們編練了鴛鴦陣,你可是被那幫狗雜種傷了的?”
“嗯。”
馮彪的話激起了安有福的回想,那支督標營確實是模仿了他們的鴛鴦陣編制,但是若非馮彪舊事重提,他也把其中的一些細節忽略掉了。
那支清軍的鴛鴦陣和他率領的那兩個局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鴛鴦陣殺手隊和火器隊混編的編制,但是好像都沒有火兵。這就導致了那些清軍在激戰的過程中後排往往會自行割取首級,結果則使得戰陣不復完整,影響了進攻和防禦的節奏與配合。
另外,督標營的訓練也很成問題,士卒間的配合很差,似乎不像是時間太短那麼簡單。作為南塘營的第一批老兵,他很清楚當初訓練了不過一個月,甲哨就能表現出來的戰鬥能力,這是清軍所不具備的。若是仔細想想,好像是清軍計程車卒之間缺乏他們的那種互信的氣氛的樣子。
除此之外,清軍打定了主意使用車輪戰取勝,但是每一次的輪換卻是連火器隊一起輪換,鳥銃手不提,弓箭手完全可以集中起來拋射,顯然是清軍的軍官對如何使用還不甚熟悉,或者是他們根本不願意去指揮別人部下,也不願意將自己的部下交給別人指揮,才會導致這等情況的發生。
仔細想來,若非是這許多,同樣的編制,他們可能根本撐不到清軍崩潰。不過,這贗品就是贗品,在真跡面前做得再好也是一堆垃圾。
“那幫雜碎,真特麼夠不要臉的!”
大半年未見,再見卻是在傷病所,馮彪早已看望過了他那個哨的每一個傷兵,此刻便坐到床邊上與安有福聊了起來。直到良久之後,馮彪已經萌生了回去巡營的念頭,卻聽到了外間一陣的嘈雜,緊接著那嘈雜的來源便進入了這間大帳篷。
“大帥!”
陳文擁有臨海伯的爵位,但是在軍中他卻不允許如此稱呼,麾下的軍官士卒只可以用軍職來稱呼,這是他用以強化軍中階級觀念的方法之一。效果還不明顯,但是稱呼卻貫徹了下來。
“大帥。”
“安千總,不必起來,好生休養。”
剛要起身的安有福被陳文重新按了回去,躺在床上看著陳文,這讓他有些不太自然。
“不愧是追隨本帥多年的老人兒,這一次做得很好,本帥很是欣慰。”
“回稟大帥,皆是那兩個局計程車卒訓練得當,在戰場上奮勇作戰的緣故,卑職不敢居功。”
那兩個局有兩個哨是來自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