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正黃旗的遏必隆和正白旗的蘇克薩哈,而其他奴才之中,也有如范文程、寧完我之流的老臣,獨缺了上次陳文大敗陳錦,將浙西南清軍一掃而空時招來問對的洪承疇。
尼堪死了,這些人位高權重自然已經得知了其中的細節。其人輕敵冒進,死不足惜,但是滿洲八旗不可戰勝的神話被一個明軍武將打破,這裡面意味著的事情以及連鎖反應實在太多,多到了這些順治的忠狗們一個個靜若寒蟬的,彷彿是化身為縮頭烏龜,連個動作都未敢做出,似乎與那些剛剛被轟出去如蒙大赦的太監們先前一般無二。
“為今之計,唯有儘快向湖廣增兵一途。”
眾人盡皆不語,唯有一向銳氣十足的鰲拜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可是即便是說出了這話,鰲拜卻也知道,此刻根本無兵可調!
北京距離湖廣甚遠,尼堪走了四個月才趕到湖廣,結果一到那裡什麼還沒幹就被人殺了,分明就是去送人頭的嘛。
可是他這麼一死倒是一了百了了,明軍剛剛取得大捷,坐擁大軍,焉能不去乘勝追擊,那麼北京的援兵只怕就算是到了最多也只能是去給屯齊、巴思漢等人收屍的。
至於就近抽調,李定國既然能夠擊敗滿蒙八旗的大軍,那麼江南的綠營兵去了也是送死。況且還未必有人真的敢去,就像那個試圖以行賄的手段免於就任的廣西巡撫王一品那樣,綠營漢將只怕早就嚇得連被窩都不敢出了。
事到如今,即便是增援也只能派出八旗軍,奈何最近的幾支八旗軍,江寧駐防八旗向來不可輕動,杭州駐防八旗眼下也不敢離開浙江半步,而阿爾津的那支幾千人的滿蒙八旗雖然是最近,也是左近最強的一支八旗軍,可是如今江西綠營的機動兵力已經盡皆被陳文吸引到了浙西。而根據江西巡撫蔡士英的奏報,贛西的抗清義軍又已經與李定國的一支偏師合流,當地清軍無力剿滅,這時他們又如何敢將阿爾津調往湖廣戰場增援屯齊呢?
一時間,擁兵百萬,佔據中國十之七八的滿清權貴們突然發現,隨著東南局勢的惡化,對於西南戰場他們竟然只剩下了“盡人事、聽天命”這一條路可走了。
自從明朝末年以來,文官武將一提到清軍無不談虎色變,依附清廷的漢族官僚每遇軍情緊急往往請求朝廷派遣“正滿洲”參戰,滿清八旗更是自視為天之驕子,所向無敵。
前後不到半年的時間,李定國揮軍轉戰千里,接連誅殺滿清兩個王爵,特別是擊斃了貴為親王且親自指揮滿清八旗勁旅南下,意在一舉剷除西南明軍的敬謹親王尼堪。不僅扼殺了滿清迅速覆滅抗清運動的野心,更是一舉打破了滿洲八旗不可戰勝的神話。
雖然這兩場大捷對滿清的有生力量造成的殺傷遠沒有想象中以及後世謠傳的那麼誇張,但是忠於明室的官紳百姓們卻無不為之精神振奮,紛紛重新燃起復興的希望。
此時此刻,清軍早已不復此前那般的驕橫,而各地的抗清勢力亦是紛紛深受鼓舞,雖然李定國沒有能夠進一步擴大戰果,但是在西南戰場上,明軍已經徹底由守轉攻,中興大明在這一刻似乎也不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了!(未完待續。)
第四十六章 新謀
李定國兩厥名王是歷史上南明距離翻盤最為接近的一次,如果馮雙禮、馬進忠二將能夠與李定國完成合圍的話,清軍的那支重兵集團在主帥身死的情況絕無倖免之理。而這支由滿清核心的滿洲八旗和蒙古八旗組成的大軍一旦有失,對於真夷丁口只有四五萬的滿清而言則是根本無法承受的。
到了那時,滿清不只是無力再戰,更是再也無法壓制住依附他們的綠營兵將,天下誰屬,就尚未可知了。
奈何馮雙禮此前早已得到過孫可望的密令,未曾出現在戰場上,而馬進忠眼見於此亦是未敢前往。孤軍深入的李定國無能為力,更是在退回衡陽後沒過多久就放棄了衡州府,錯失了這一大好時機。
如黃宗羲於時過進遷後言道的那般:“逮夫李定國桂林、衡州之捷,兩蹶名王,天下震動,此萬曆以來全盛之天下所不能有,功垂成而物敗之,可望之肉其足食乎!屈原所以呵筆而問天也!”
但是,這一年西南戰場上明軍的連戰連捷確實是將這裡的攻守之勢扭轉了過來,甚至即便是李定國撤離衡陽,事實上明軍依舊處於優勢之中,而清軍則還是隻能被動防禦。
然而,孫可望和李定國之間的矛盾即將點燃,陳文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不過,擊殺了陳錦之後,對於未來他也早已沒有因為對歷史有所瞭解而產生的那種悲觀態度。
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