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會輸。
大戰在即,三軍用命,這是朱志經歷的第一次戰爭。目睹犬戎部落被族滅,自己也在生死邊緣打過好幾個滾,朱志已經學會平靜的對待世間的殺戮。悲天憫人和多愁善感阻止不了這場戰爭,自己只不過是參與雙方廝殺的一小部分而已。他能做的,就是冷眼旁觀,幫助自己覺得值得幫助的一方,還有,就是保護好硬吵著要來的女息和若浮。
“說真的,我原本以為你會鐵了心的幫助大禹。”覺察到朱志神色變化的女息試探性的說。
“我還記得那天西王母給我出的那個命題——救你們還是救我自己。這種二選一的命題,無論你選擇哪一樣,實際上,你都輸了,你本身就遵循了她的遊戲規則。這場戰爭也一樣,即便我不得不置身其中,我也不願意把自己綁在別人的利益戰車上。”
“朱志……你不覺得你變了很多麼?”女息低下了頭,心中五味雜陳。
朱志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緩緩道:“窮則思變,作為凡人的我無法左右世間的爭鬥。如果想為那些弱者做些什麼,就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行事方式。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你能分辨得出誰是強者誰是弱者麼?其實,無論大禹還是三苗,或者是防風,他們只不過是戰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你是說這場戰爭很可能是……一個佈局?”女息開始瞭解朱志的想法。
“還不怎麼肯定。我本來不屬於這個世界,自從來到這裡,所參與的事情都是一個佈局。無論是殺盤瓠,還是戰九鳳,最後,都是被人利用。”
“你擔心,這又是丹朱的陰謀?”
“我問過伯益。丹朱是堯的長子,被封于丹水。無論他和舜當年誰是誰非,他們的確為了爭當部落盟主而爆發過戰爭,而三苗恰恰是丹朱的鐵桿追隨者,所以,我不得不防著他。”
“那你為什麼不把這個事情告訴禹呢?”
“因為我發現,禹的背後隱藏著更大的秘密。根據后羿的說法,大禹是天帝處死鯀後,命祝融用吳刀破體而生的。他的使命似乎就是平定水患。這場洪水,原本就是天帝用來消除異己和削弱人來所放出來的天災武器。為什麼他還要安排大禹來治理洪水?難道說天帝認為所有反叛已經平息應該收拾爛攤子了?那為什麼之前同樣治水屠獸的鯀和后羿一個被殺,一個被貶?別和我說方法問題,就算鯀的方法再不對也罪不致死。所以,我判斷,大禹實際上是天帝的代言人。正如后羿所說,天帝不僅安排他收服洪水,還要他收服人心。天帝要讓大禹把天下萬民都變成聽天由命的奴僕!”之後數千年的歷史已經證明,改朝換代,興衰成敗,都在遵循這一個個輪迴。人們在這個輪迴之中生老病死,爭名逐利,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和精力相互算計,相互消耗,從而再也沒有能力與天地鬥。隨著科技的發達,人們掌握了飛天遁地,搬山填海的技術,還沒來的及造福蒼生,這些技術就會運用於戰爭,成為互相殺戮的武器。這一切讓朱志又想起魚骨鉤釣魚的諷刺。
“姐姐……朱志……嗚嗚嗚!吉量欺負我!”若浮哭著跑了進來,身上盡是灰土。
“這位馬老兄可不是人人能騎的哦。你八成想試試王母仙丹的力量吧?”朱志笑著吹了聲口哨,吉量寶馬在不遠處發出一聲長嘶與他應和。
“該啟程了!你們一定要跟著也好,省得我牽掛!”朱志不經意的一句話,讓身邊的兩個女子心中暖洋洋的。
桐山並不十分高大險峻,這座地處東南的丘陵距離夏國邊陲方城僅僅五百里。然而就是這五百里,把三苗和防風氏族的軍勢拉開了一個真空地帶。
山腳下,防風氏首領漆節抬頭望著山頂上夏禹的王旗在風中飄揚,口中喃喃自語:“父親,您的大仇,我一定會給您報的!”
“大王,三苗部落已經開始進攻怡城了,我們什麼時候……”鬼谷是防風氏族中最得力的戰將,他對於排兵佈陣,領兵打仗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偏愛。在他看來,原本聯軍的態勢非常好,可漆節竟然接受了夏禹的約戰,被一面王旗牽著鼻子把全部兵力集結在桐山腳下。
“再等等吧,等夏禹到來!看看他能給防風氏什麼說法!”
“恕鬼谷多嘴,如果夏禹只是想把您調開,不到桐山呢?”
“不會的,夏禹這個人一向以信義自居。還記得當初斬殺老大王的理由麼?——延誤會期,失信天下!完全不聽老大王的解釋!如果他不來,那他將失信失義!這個盟主也就別當了!”
“可是……打仗這個事情,原本就不講什麼信義的!”鬼谷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