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說道:“也不動腦子好好想想,齊小姐怎麼可能再嫁人。”
短短一句話中,透露出意味深長。
姚若竹卻恍若未聽懂一般,抿唇微微一笑:“婆婆說的是。”
羅家和顧家就在隔鄰,羅夫人對“已逝”的顧莞琪當然熟悉。見過這位齊小姐之後,心中不無猜測疑惑。
不過,有些事看破想破卻不能說破。羅夫人也只在兒媳面前露過一兩句口風罷了。
羅夫人看了姚若竹一眼,看似不經意地笑問:“你前幾日回過侯府,也見過齊小姐了。依你看來,齊小姐和已逝的顧貴妃有幾分肖似?”
姚若竹柔聲細語地應道:“兒媳不敢妄言,五六分總是有的。”
世上沒有完全一樣的人。五六分相似,倒也不算特別罕有。
羅夫人目光一閃,若有所指地說道:“方氏這幾年一直為愛女故去鬱鬱寡歡,如今多了這位齊小姐在眼前,倒也是個安慰。只可惜,齊小姐不肯認她做義母,否則,日後走動也方便得多。”
姚若竹微笑道:“聽聞齊小姐過了年就打算離開京城。她四處跑動行商,根本不會常住京城,談不上走動。最多便是來京城的時候在侯府借住幾日罷了。”
羅夫人點點頭:“這樣也好。”
到底好在哪裡,卻又不曾細說了。
姚若竹也不再多問。婆媳兩人隨意閒聊幾句,便移開話題。
……
崔府。
崔夫人少不得也在崔閣老面前唸叨幾回:“這個齊小姐,既已來了京城,為何又不肯認方氏做乾親?還每日拋頭露面,和商賈們打交道!實在不成體統!”
崔閣老卻道:“婦人之見!認乾親太過惹眼,也易惹來非議。眼下這樣豈不正好。”
既能正大光明地來往,又不會落人口舌。
“還有,經商也是樁好事。這樣磊落光明的做派,和普通閨秀截然不同。”
如此坦蕩地露面,倒比遮遮掩掩強的多。
越是如此,別人越是不會起疑。
崔夫人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這麼做的好處:“老爺說的是,是妾身想得太多了。早知可以這樣,當日我們也該為阿瑩安排好退路……”
“慎言!”崔閣老闆著臉孔打斷崔夫人:“這等話,以後永不準說出口。”
崔夫人也知自己失言,立刻訕訕應了。
當日崔瑩假死出宮,崔家將她的衣物放進空棺裡下葬,然而暗中將崔瑤送走安置。便是崔夫人,也不知崔瑤到底被送到了何處。
這幾年來,崔夫人心中不時惦記,卻也知今生再無相見的機會。
這些日子,見到齊小姐正大光明地歸京住進定北侯府,崔夫人的心思不免也活絡起來。忍不住出言試探幾句……
“我們崔家,和顧家不同。”
夫妻數十載,崔閣老對老妻的心思知之甚深,低聲張口道:“崔家歷代文臣,忠於朝堂。榮辱全寄在天子身上。”
“而顧家簡在帝心,聖眷極濃。顧海任吏部尚書,掌管大秦吏治。謹行承襲定北侯爵位,以後坐鎮邊軍,軍權在握。宮中還有顧皇后坐鎮,可謂聲勢鼎盛,崔家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顧家能做的事,我們崔家做不得。不但不能做,還要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永不提起。”
崔夫人滿面愧色:“老爺說的是,是妾身一時糊塗,竟生出了奢念。想著再見阿瑩一面……”
說著,已然紅了眼眶。
崔閣老為崔夫人擦了眼淚,神色依然鎮定冷靜:“阿瑩已更名易姓,嫁人生子。此生都會過得安穩幸福。你不必再惦記牽掛。”
……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改變
“莞琪這般在人前拋頭露面,真的沒問題嗎?”
望月居里,方氏一臉地忐忑難安:“這些日子,可有不少人見過她。萬一有人生了疑心……”
“誰會生疑心?”顧海挑了挑濃眉,語氣中露出一絲驕傲:“莞琪如脫胎換骨一般,別說外人,便是你我現在看她也覺得驚歎。外人怎麼可能懷疑她和以前的莞琪是同一個人。”
是啊!
顧莞琪的變化太大了。就連她這個親孃,有時也會生出“那個自信精明果決的年輕女子就是齊婉兒”的錯覺。
更遑論他人?
方氏的黯然神傷都寫在臉上。
顧海目光微閃,放柔聲音:“怎麼了?”
方氏默然片刻,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