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貿貿然上門說媒,還是為那小賤人說媒,周氏心裡是既想知道對方是哪家的,又不甘心小賤人坐在家中,還有人上門求親。
由著丫頭略微整理一番裝束,周氏才緩步來至會客廳。“花媒人是要為哪個說媒?”周氏在上首坐下,對著坐在下首的花媒人道。
“天大的好事兒!”花媒人笑著道,“早幾日前我便得了襄王府囑託,今日來亦是襄王吩咐來的,太太是個有福的,你家姑娘亦是個好命的。”
聽罷,周氏心裡咯噔一聲,當場就臉色微變,“難道是為襄王來提親?襄王妃?”周氏心跳驟快,喉管發緊,只盼花媒人答聲不是,若是當真如此,她真不知該如何作答。
“太太想岔了意。”花媒人道,周氏大大鬆了一口氣,漸漸恢復神色,方聽著花媒人又道,“卻是為著襄王的好友陸公子來求的親……”周氏聽她道完對方的長相年歲家世背景後,不免微微蹙了眉頭。“你道他是青州人士?不是祁安人?”
“未錯,便是青州的。”花媒人道,許是怕周氏覺著門第低了,便又接著道,“陸公子並非平頭百姓,眼下已有了秀才的功名,且還在籌備著明年的秋闈,可見是個上進的,你家姑娘嫁過去了,也未必算是低嫁。”
“此事還容我與老爺道道,兩日後再予你答覆。”周氏道出送客的話,花媒人立時站起身來,見周氏這般,心裡卻未有不滿之意,女家本就不可當即應下,只會顯得沒羞恥不矜持,容易叫男家看輕,這樣考慮個兩日,卻是再尋常不過。
花媒人走後,周氏便再坐不住,當即便派人請了紀老爺家來,紀老爺一聽這事,亦是跟著一驚。“怎麼這般突然?這陸家又是哪一家?竟從未有聞。”
“不過寒門小戶,老爺哪裡會有聞。”周氏道,語氣略有些輕蔑之意,“只不知如何攀上了襄王,若是其中無襄王在保媒,妾身又如何會因此攪擾了老爺,佟姐兒再是如何,也不該嫁給這樣一個窮酸小子。”
“既是青州人,必是與均兒相識,來人,請大爺來我書房。”紀老爺凝眉道,未再同周氏多說,徑直去了書房。
不一時紀大爺進來,先是施了一禮,隨後方問:“父親喚兒子前來,所為何事?”
“還不給我老實交代!”紀老爺一瞬沉了臉色,指著他罵道,“你將佟姐兒安在青州,今日便有個青州的小子派媒人前來求親,你給我說清楚,這事兒你究竟知曉不知曉!”
“父親息怒。”紀大爺道,語氣不疾不徐,“此人乃兒子故友,自小習得醫術,且醫術了得,在坊間口碑良好,佟姐兒發病幾回,皆是他前來診治,想是這樣一來,才叫他生出此意……”
觀父親面色漸緩,紀大爺不由又道:“他如今亦是考中秀才,同兒子一般,還要參加次年的秋闈,眼下又得了襄王賞識,想必前途無量……”
紀老爺哼哼兩聲,“哪日將他領進來叫我瞧瞧。”
☆、第66章 受委屈
一連兩日,佟姐兒去上房請安時,皆覺得周氏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今日同樣揣著疑惑告退,將一行在半道上,便碰著了珍姐兒那個死對頭。
“佟表妹果然不同,去異地休養一回身子,不說把氣色養的好了些,便是女兒家的終身大事也私底下解決了。”珍姐兒嘴角噙著笑意,語氣尖刻又蔑然。
平心而論珍姐兒亦生的十分好看,只她是因豔而美,不比佟姐兒周身上下哪一處都好似經過精心雕琢一般,叫人挑不出半點瑕疵不好。
珍姐兒十年如一日地愛著紅衫,她身量窈窕曼妙,唇上口脂抹的鮮紅,二人離得不算遠,因而佟姐兒便是要看她,也需微微仰著面。“二姐姐在說甚?我為何半句也聽不懂……”
佟姐兒面上鎮靜,心下卻是咚咚跳起來,可見是有些被嚇住。
“我不是二哥哥也不是大哥哥,你無需在我面前裝。”珍姐兒瞥她一眼,接著道,“你嫁不嫁人我不管,我只是好奇……”不懷好意地笑笑,湊近她耳邊,“你在薛家待了那樣久,難道還是完璧?”
“啪!”
珍姐兒捂住臉,震驚地看著她,“你、你竟敢打我?”珍姐兒吼道,她的兩個丫頭立刻上前替她檢視傷勢,玉白的面上正印著一個淺紅的手印,可見佟姑娘還真是使了力氣。
手心裡傳來刺刺的疼痛,佟姐兒一下回過神來,心裡既覺不安又覺痛快,愣怔之間,珍姐兒已經衝了過來,“啪”的一聲脆響,扇中的卻不是她的臉,而是平安的。
珍姐兒見此,怒意更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