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夫君,住在山裡的人可會覺著害怕?”白日處在深林之中她都覺著陰森可怖,若是夜間還不知要駭得怎樣。
“你當何人都似你這般膽小。”陸敘不禁取笑她道,“在山裡住慣了,與在城裡住實際相差無幾,此地綠水青山,比得城裡卻是十足的養人。”
佟姐兒點了頭,再看兩眼那不遠處深置其中的房屋,邊上草木環繞,遠遠瞧瞧也是有些不同。此番前來也不是光為著領她遊玩,實際還為了採摘一些草藥。
佟姐兒見他折了截樹枝,在一處坡地上挖著一種帶刺兒的藤,不由就是不解。“夫君在做甚呢?”
“還不是為了你。”陸敘刨鬆了土,這才將草藥連根拔起,他卻不光只在一處挖,零零散散各處挖幾根,日後這處便不會絕了種,還可再生出許多來。
獨留了一根用來充當繩索,捆緊了這才提在手上,佟姐兒見他方才捆紮的時候停頓一下,便猜著是不小心扎中了手,現下捧過來一看,果然劃出幾道淡紅色的傷痕,好在劃的不深。
佟姐兒伸手摸一摸,又拿出絹帕為他擦了擦手,陸敘觀她這樣,面上笑意便更濃。“可是累著了?不若再去前頭摘些野果,之後便家去。”
佟姐兒點頭嗯一聲,便跟著夫君一道去摘野果。
盡是些她往日不曾見過的果子,陸敘擱下草藥,伸手便摘下一個送到她手上,佟姐兒看著手中黃橙橙的果子,走了這許久倒真有些渴了,陸敘想是瞧出,便道:“山裡東西乾淨天然,便是未洗,直接吃下也是無礙。”
佟姐兒聽話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便在嘴裡蔓延開,正要讓夫君也咬一口,卻見他已經近了樹底,展臂蹬腿的似要爬樹,登時駭了一跳,小跑近前就拽住他的衣袖。“夫君,咱們家去罷。”
“莫擔心,我自小。便會爬樹。”知道她這是擔憂自己,陸敘安撫道。佟姐兒卻還是不肯,蹙了眉再次要求起來。“家去罷,不想再待在山裡了。”見她扁了嘴,陸敘這才放棄。
見夫君不再堅持爬樹,佟姐兒方放下心來,陸敘只好無奈的拍拍她的小腦袋,“走罷。”二人才走個幾步,便聽她突地低聲叫道,“夫君你看,那是個甚?”
陸敘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不遠處的樹底下有個白乎乎的東西,近前一看卻是隻通體雪白的兔兒,臥在樹底已是奄奄一息,陸敘將它提起來一看,便見後腿處似是受了傷,凝結的血漬處還在淌血。
伸手將它放回原處,這時間佟姐兒已是走近前,見著是隻白兔兒,便就移不開眼睛,扯了扯夫君的衣袖便是道:“夫君,咱們把它帶回家罷。”
“受了傷,領回去也是養不活。”陸敘道,“走罷。”
一聽兔兒受了傷,她便更想將它帶走,不顧夫君反對,蹲下。身子便將它抱了起來。“夫君,瞧它怪可憐的,留在此處定會死去,咱們帶回去養了罷。”
佟姐兒對著他撒嬌,她自小。便喜歡兔兒,一直沒有機會養上一隻。往日爹孃還在,是怕她玩兔兒被其撓傷,後來去了紀府,卻是不好有這樣的要求。眼下卻是不同,只要夫君點頭,她便能將它帶回去養著。
佟姐兒咬了唇兒,滿目期盼地看著他。
“野兔性子不穩,你若真要想養,回頭家去了給你買只來養便是。”他這話就是還不許,佟姐兒有些難過,摸了摸它雪白柔順的兔毛,仍舊有些不忍心。“我喜歡這隻,且我同它有緣呢,既是被我碰見了,便該是我的,我要抱回去!”
竟這樣蠻橫起來,陸敘忍不住想笑,不過是隻兔兒,養了便養了,只這隻兔兒好似傷的不輕,就怕回頭沒養活要惹得她傷心。
陸敘正想說甚,佟姐兒便哼了一聲徑自往前走,可見是非抱回去不可了,陸敘只好笑笑,無奈地追上她。
☆、第15章 。3城'
二人歸家不久,陸敘便接到一封信,卻是祁安紀家送來的。
相比此番中舉一事,他為陸氏一族爭光不少,而紀家的大表舅子,卻是真正光宗耀祖了一回。數百年來才又出了個解元,紀家門前不可謂不熱鬧。他便是未能親自上門賀喜,心下也是能猜著一些,定是門庭若市,往來熙攘。
展信一看,便是賀喜他中舉一事,之後又是幾行規勸之語,無外乎與得幾月前的那一次回門一般,勸他早日入得祁安,屋舍已經早已備好,叫他莫要心生顧慮,早日決定下來才好。
幾月前雖也這般道過,可與得眼下的字字句句一比較,卻是顯出兩分敷衍之意,今日這短短几行字上,不難看出比得上回多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