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那可夠受的。不過,打板子懲戒其中一方,就會讓爭鬥消停麼?只怕是硬氣上來,還有可能愈演愈烈吧。
我沒做聲,把幾本摺子看過,又瞄瞄東宮堆在案桌底下的。
咦?
那本硬殼的貌似很眼熟,是太學的邀函?
我立刻就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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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曹府,我找曹寰商量。
花園的亭中,先生正悠然撫琴,絃音似月下空山般幽雅,令人不忍打擾。
一曲終了,他示意我坐下。
近兩年相處下來,我對於曹寰的淵博與氣質,可以說用“拜服”這個詞一點也不過分。但凡禮德教化、人臣之道、君子之藝,他皆悉心教授,能得到這位太子少師做我的老師,實在幸運。
其實,即使只這樣子坐在先生身邊,我也如沐春光,覺得周身舒暢、神清氣爽。
如果告訴曹寰他有這樣的“藥用”,八成會嚇他一跳吧?
仰慕歸仰慕,一想到現實的麻煩,我就忍不住又要腹誹曹寰的低情商和死腦筋。
把部分言官翻舊賬的情況告訴曹寰之後,果然見他皺眉,算了,反正受賄到底是真是假,我也沒打算追問清楚——都是他們這些古人的事情。
曹寰輕咳一聲。
“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他淡然道。
——論語中的一句,也是對於收受賄賂的指責,作出否定的答覆。
“有先生這句,學生就得了定心丸。還想問,下個月初五的射禮大會,先生會出席不?”
“那是當然。”
“好的,”我點頭,“學生一定全力把監國殿下拖來!”
“什麼拖……注意言辭。”曹寰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過了片刻,又曲指扣扣琴身,“時將入夏,可要學著調養生息,免去虛火上竄之苦。以靜養身,以靜制動。”
“嗯?”
我覺得話中有話,他卻只是拂開落花,再彈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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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了底,我也開始行動。去國子監查出席射禮大會的官員名冊,對比一看,針對曹先生的那幾人也在上面,暗喜。
再借翰林院的便利,進典籍庫,尋找他們的部分詩詞或者著文成稿,以姬山翁教授的方法,仔細閱讀分析。除了一兩人的作品很明顯是槍手稿件以外,別的都有不小收穫。
對於無著書或片語記載的人,我抓緊時間偷看他們的奏事折表(工作小結什麼的,我許可權不夠,看不到),再注意他們結交同遊的人群,以此作為推斷的依據。
時日流逝到射禮會的前夕,我已經大致掌握這八九名“目標人物”的性格與喜好,只等著到時候一一印證。
第七十八節 射禮會上
這個時候更新,意味著我今天下午5點鐘爬不起來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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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射禮大會的射禮,最初是指六藝中的射。
如果說六藝中的書、數是家境較好的平民必須的掃盲課程,禮、樂、射、御就是貴族教育中必不可少的部分。(說起來,多虧東宮善“御”,不然我們還沒辦法從山賊那裡逃掉呢。)
射箭的水平高,是一項很值得誇耀的成績。在每次的射禮大會上,拔得頭籌的人可以享受豐厚的獎品,得到眾人稱羨的光環。當然,不是任何人都能來比試,上場的只限於太學生、文職官員和貴族子弟,否則,武將一出誰與爭鋒?
競技之外,射禮大會也是一場社交盛會,時間通常在春季,相當於著名大學同時舉辦運動會和校友會。能得到太學射禮會邀請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多是文職京官,也有一些社會名流。
東宮出席的身份有三,一是皇室儲君,二是監國大臣,三是……咳,太學皇城分校的學生……他本來最討厭這樣的社交集會,不過這回我軟磨硬泡,把他給拖了來。
清早趕到禮部安排的會場,大家依禮節彼此問候,等著日出。
東方曙光初現,射禮大會便正式開始。
首先是拜先賢聖人的畫像,隨後德高望重的長儒入席,再來是東宮,他有單獨的位子。禮樂過後,到場人員可以自己找席位坐下,維護會場秩序的京衛兵士也陸續退到最靠近主位席的地方。
我稍微遇上一點困擾,長州籍的京官與太學貢入的京官席位並不相鄰,兩邊的熟人都招手示意我過去。略作考慮,我去長州派那邊跟大家問候,隨後去太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