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涼的目光地看著急急離去的男子,半晌,才開口道:“娘娘,我們回去吧。今晚皇上瓊臺設宴,娘娘可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我應了聲,便抬步回去。
兩人走著,又聽晚涼小聲道:“接下來幾日,事情可多了。待大宣和南詔的皇帝來之時,皇上還需親迎的。還不知,北齊的人什麼時候來。”
我輕笑一聲,並不答話。
皇上親迎,本該是帶著皇后去的,只是這中宮之位尚且空懸,如今只姚淑妃的地位最高,想來由她去,是無可厚非了。
想了想,忍不住問:“晚涼,你說這南詔皇后來天朝住哪裡呢?”
宮裡?呵,她一個前朝帝姬,住進來,多有不便。
驛站?那可真諷刺了。何況,兩位王爺住在驛站呢,到底也是不合適的。
晚涼似是吃了一驚,忙搖頭道:“娘娘,這個奴婢不知。”
我瞧她一眼,未再說話。我真是好奇,想看看這為位南詔皇后,她出嫁的時候還是身份顯赫的前朝帝姬,如今時隔四年回來,這天下卻已經不是她荀家的天下了。
夏侯子衿這二十五歲的生辰啊,我不知有多少人期待著呢。
回了景泰宮,便見朝晨跑上來道:“娘娘可算回來了!內務府派人送了新的衣裳過來呢,奴婢就等著娘娘回來試。”她看起來真開心,想來,那衣服定是漂亮極了。
不知怎的,我忽而又想起小時候,顧卿恆送我的那些好看的衣服。出了那件事之後,我再也沒穿過一件,全被我整齊地疊好壓在箱子的最底層。
如今長大了,再也穿不上那些衣服,可心裡的懷念,卻總是在的。
我離開那個家的時候,唯一舍不下的,也就那些衣服了。
只是,進宮來啊,帶著那些衣服自然是不便的。何況我根本穿不上了。想著.微微搖著頭。
隨朝晨入內,見桌上除了那衣服之外,還擺著各式的珠寶首飾。
我不免一震,只回頭問:“各宮主子都有麼?”
朝晨點了頭道:“是,都有,不過是比照著身份不同,內務府送來的東西也稍稍有些差異罷了。”
聞言,才放下心來。點了頭道:“那便幫本宮更衣吧。”
“是。”兩個宮婢都應了聲,便上來幫我換下身上的衣服。
如今天氣早就回暖,宮裡的衣服也換的薄起來。
淺紫色的宮裝,用銀絲線繡出簇簇錦團,指腹撫上去,還帶著略微的涼意。輕盈的廣袖用銀色的錦緞滾邊,在腰際束起寬大的錦帶,秀出我的柳腰依依。
猶記得那時我還是一個小心宮婢,夏侯子衿攔住我的腰,輕笑著道:不盈一握,如弱柳扶風啊。
嘴角不自覺地輕笑出聲,兩個宮婢也笑了,卻是都不說話。
晚涼將我拉至梳妝檯前,用木梳輕輕地梳著我滿頭青絲,輕笑著,甚是開心
瞧看她們的樣子,心裡也愈發地高興起來。
想起方才與晉王的那番話,總是無端地放心。朝中有人謀反,那總也要是師出有名的,如果夏侯家的子孫不想反,誰若是動了,那便是作亂,人人得而誅之
前朝嘉盛帝駕崩的時候,夏侯家若不是外戚,不是異姓王爺,夏侯子衿要坐上這皇位,怕也沒有那麼容易。姚行年當年向著夏侯家,自然是想自己女兒的孩子將來有一天,能坐擁這天朝的江山的。
否則我想這麼多年,姚家的人定是按撩不住的。姚行年也不會千方百計地要將自己的女兒送進宮來做夏侯子衿的妃子了。所以太后考慮的,自然是謹慎的。
梳妝好了,又在寢宮內休息了會兒,便見芳涵自外頭進來,朝我道:“娘娘,時候差不多了,該過瓊臺去了。”
我點了頭,便由晚涼扶著起了身。
出了宮門,見鸞轎早就備好了,彎腰進去坐了,聽得朝晨輕聲道:“起轎吧。 ”
瓊臺離景泰宮還是很遠的,我便安靜地坐在鸞轎內。我自然知道為何夏侯子衿要選擇在瓊臺設宴。只因那裡,是兩位王爺離開皇都去封地的時候,他為他們踐行的地方。
藩王沒有皇帝召見,是不得私自回皇都的。往年夏侯子衿的生辰並不曾辦得如此浩大過,故此兩位王爺也不過是在他生辰的時候,派人送來賀禮。
如今,時隔四年的時光,他要再次選擇瓊臺設宴,定是要告訴他們,兄弟骨肉之情,他從來不曾忘。
從這裡分開,再在這裡聚合。
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