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與晚涼提及,奴婢想勸阻娘娘,此事到此為止,娘娘您不便再插手。”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她,那日她便知道另兩盒藥膏另有出處,想來此刻,她心裡已經十分清楚它們的來歷了。今日的事情鬧得這般大,所以她才要急急來勸告我此事吧?
我不語,她又道:“娘娘今日不過是錯手打了惜嬪,從而引發了此事而已。
至於多嘴的晚涼,奴婢會代您處罰,娘娘這幾日在熙寧宮也不必掛心。”
“姑姑。”我瞧她一眼,愧疚道,“晚涼的事情,你手下留情。”
她點頭。
我知道,晚涼是必然要罰的,不然,那麼多雙眼睛瞧著呢。這個道理,我知道,芳涵知道,而晚涼從站住來的那一刻便已經知道。
對她,我終是心存愧疚的。此事過後,我也,定會好好地,補償她。
芳涵為我調教的兩個宮婢,當真可以,以一敵百啊。
“方才奴婢聽聞太后已經派人去將此事通知顧大人,不過此事既然顧公子已經承認自己確與宮婢有染,即便顧大人知道,他也只會啞口無言。至於皇上是否也決定同開一面,那便是他們前朝的事情了,更不便后妃插手。”
她是要告訴我,此事在夏侯子衿面前,我也不能再提及。其實,她不說,我也是知道的。夏侯子衿上回便懷疑過我與顧卿恆在假山洞裡幽會,我哪裡還敢在他的面前提及顧卿恆啊?
只要我提,非但不能幫卿恆,定只會害了他。
今日之事,終是我衝動了。我想借機除掉千綠的,卻不想,倒是拉了他下水
想著,心頭恨起來,千緋是歪打正著,若不是顧卿恆真的送過我同樣的藥膏.他何苦會承認?
誰會比我更加清楚,他認,皆只是以為那藥膏與我有關啊!
“娘娘。”芳涵朝我看了一眼,又低了頭道,“奴婢私自做主,處理了您寢宮裡的那兩藥膏,還請娘娘恕罪。”
我怔住,芳涵她想得果然周到。此番事情出了之後,若是再讓人知道我的宮裡還會出現這樣的藥膏,那我便是百口莫辯了。
處理了,也是好的。
點了頭道:“此事本宮還要謝謝姑姑,何來恕罪一說?”
芳涵抿唇一笑,她實則知道,我哪裡會責罰於她?
遲疑了下,我咬著牙問她:“姑姑,一百大板下去,會怎樣?”
她怔了下,微微變了臉色道:“娘娘不該再問他的事情。”
我知道我不該問,可,我也只問這一次了。
側臉看向她,顫聲問:“姑姑,告訴我,會怎樣?”
此刻,恰巧行至臺階前面,芳涵忙扶了我,半晌才開口:“打得不慎,便沒命了。”
我只覺得心裡猛地空了一下,腳下步子一個踉蹌,只聽芳涵驚呼一聲:“娘娘小心!”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她在叫我小心的時候,我的腳下似乎還踩到了什麼東西。一腳踩空下去,身子收勢不住,便往前撲了下去。
本能地伸手去撐。
“啊——”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我本能地扶住腕口,扭傷了,好疼啊。
“娘娘。”芳涵急急過來扶我,低頭道,“手傷了麼?”
我哪裡還管傷不傷,手腕處的痛哪裡及得上心頭的?顧卿恆若是真的因為此事丟了命,那我,如何對得起他?
“姑姑……”
我的話尚未說出來,便被芳涵打斷了:“娘娘該比奴婢更加清楚,此事您越管,他只會死得越快!”
芳涵,用上了我從未聽過的生硬口氣。我知道,她斷然不會讓我,再去碰觸
今日的事情了。
我可以糊塗,她卻每時每刻,從來不糊塗。
這就是芳涵啊。
她扶我起來,嘆息道:“太后是要娘娘來抄佛經的呢,如今你手傷了,又該如何是好?”
經她提及,我才猛地反應過來,回頭,看向身後的臺階,那裡除了三步臺階,其他什麼都沒有。可,為何我覺得方才,自己明明是踩到了什麼東西才跌下來的呢?
搖搖頭,難道竟是錯覺麼?
她握住我的手腕,輕輕揉搓著,我咬著牙忍著疼,不吭一聲。
芳涵又道:“娘娘,不如此事先不要告訴太后,今日出了這事,怕是太后以為您不想留在熙寧宮替她抄佛經,才故意弄傷的手。”
我訝然地瞧了她一眼,她從容地開口:“一會兒奴婢讓人給您送了藥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