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龍飛鳳舞的勢頭。
太后過蒲團上跪下,取了一旁的念珠,又一手敲打起木魚,低聲道:“哀家的左邊放了佛經,檀妃在那裡抄。”
我才瞧見,那裡已經放置了矮桌,後面也置了一個蒲團。桌面上,早就備了文房四寶,連墨都已經為我研好。那佛經放在最上面,有些驚訝,只一本《四十二章經》,並未瞧見厚厚一疊的恐怖場面來。
我輕聲過去坐了,取了一旁的筆,蘸上墨水,用戒尺重新壓平了宣紙,翻開經書的第一頁,才下筆。
手腕處用不了力,不過下了一筆,便覺疼痛。
咬著牙,一筆一劃地寫著。
芳涵說,要我不必與太后提及我手傷的事情,我不知,她究竟是想到了什麼
搖搖頭,吃力地寫著。
勉強抄了一頁,兀自淺笑,這字可真不像是我寫的。
悄然看一眼太后,見她閉著眼睛,專心地敲打著木魚,一手緩緩地撥弄著手上的念珠,口中唸唸有詞。
整個軒閣之中,除了太后口中發出的細微的聲響,便再聽不見任何聲音。我不自覺地,連呼吸聲都放輕了些許。
安靜下來,不免,又要想起顧卿恆。
責罰已過,我不知,他究竟如何了?
赫然閉了眼睛,手猛地一顫,又驚詫地睜開,才瞧見底下的宣紙上被長長地劃了一條墨印。心中大駭,忙換了一張新的,重新抄了一遍。
抄了好幾篇了,手腕處似乎越來越疼了,我咬緊了牙關,抬手擦去額角的汗
忽然,聽太后開口道:“檀妃,何為‘口四者’?”
我吃了一驚,忙答:“兩舌。惡口。妄言。綺語。”
她又問:“兩舌又是何解?”
我雖不知她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也只好回答道:“臣妾以為,兩舌即指兩頭話。”兩舌並不是指一個人兩個舌頭,而是指一人說兩種話。好得好聽點,便是圓滑。說得難聽點,便是搬弄是非。
太后輕笑著,又道:“哀家以為檀妃對此見解很深啊。”
我噤了聲,佛經我不過是第一次接觸,又哪裡來的見解很深?莫不是我方才說的話,有問題麼?
隔了半晌,聽她才又開了口,卻是道:“哀家聽聞昨夜皇上去了你宮裡。”
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先應了聲:“是。”
她又問:“皇上的病如何?”
握著筆桿的手微微用力,腕處傳來一陣痛。我才知,太后也是要試探我,所以才先警告我不要說兩頭話。只是昨日夏侯子衿便說,這一次,想看看太后會否心軟。
思忖著,究竟該如何答話。
那木魚聲依舊,她自顧自道:“今早哀家聽說皇上並未缺席了早朝,想必他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其實,太后還是關心他的,我只是不知他們母子之間究竟有著什麼事情,需要兩廂不妥協。
便開口:“今早皇上離開的時候還發著燒,李公公原先想要皇上歇息的,只是皇上執意不肯。”
太后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睜眼瞧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