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能夠奔至他的車前,問一句,為何。
他既是北齊的軍事,那麼與天朝,便是敵人。
先生……
赫然閉了眼睛,兩行清淚自臉頰慢慢的流淌下來。
“小姐……”李文宇嚇了一跳,吃驚地看著我。
我猛地回神,忙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朝他道: “沒事,我們快走吧。”
他還想問什麼,聽聞我這麼說,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只點了頭。起了身,又將手中的樹枝遞過來,給我道:“小姐抓緊了,再往前,山路還會更加不好走。 ”
我點了頭,好走不好走,我都上來了。還能有退路麼?就算有,我也絕不回頭。
前面,他等著我。還有
目光不自覺地,看向那北齊大軍離去的方向。
深深地吸了口氣,跟上李文宇的腳步,一直朝前走去。
鄔山上的樹木茂密,灌木荊棘也是尤其的多,儘管,走在前面的李文宇已經用劍砍掉了許多,卻依然還是有長長的刺,會在不經意間,劃破衣衫,徑直劃破面板。
很細小的傷口,一起疼起來,還是會忍不住咬牙。
下山的時候,我手臂上的衣服已經破損得厲害了,連著下面的裙襬,也破了好幾處。而我的面紗,也是在鄔山的時候,便被風吹走,再也找不回來。不過,也罷了,這裡,還能有誰看著我呢?李文宇身上的衣服破得更是厲害,他回頭看我,低了頭道:“小姐請忍著,這裡怕是找不到一戶人家。”
朝他看一眼,我只道:“走吧。”
別說這裡荒郊野外的,縱然之前有住戶在這裡,如今開戰了,都逃難去了。
我讓他將長劍用找到的布包裹起來,免得這個時候碰上士兵,不管是哪國的,我們在別人眼裡,都還只是百姓才好。
又趕了一段路,二人停下吃了點乾糧和水,又往前趕路。
雖然是到了邊界,卻離戰場還很遠。
我不敢多耽擱,可靠步行卻著實再快不了。待我們真正接近前線的時候已近九月。
此時的天氣,已經漸涼。
我與李文宇,只在沿途因為逃難而空著的屋子裡,找到他們沒來得及拿走的衣物,將就著換上。這個時候,衣物便不過是禦寒之物。
我們站在山頭,遠遠地望下去。
李文宇在我的身邊,低聲說著:“小姐,這一片便是我朝與北齊交界線最長的地方,也因為交界線的綿長,又是群山之中難得的平坦之地。此地,若是從上空看,兩邊是群山,中間長長的平地,貌似葫蘆。故而此交界之地,被稱為長葫。那裡。”他的手指過去,“此刻小姐望過去是瞧不見的,那山頭後面,便駐紮著北齊的大軍。”
他的話,說得我心頭一顫。回眸問:“那我朝的大軍呢?”
他的目光看向另一處,伸手指道:“那裡。”
我順著他指的地方瞧去,雖然說的群山之中的一塊平地,此刻,卻依舊是什麼都看不見的。不過,我卻隱隱地,激動起來,只因我知道,他就在我的前方不遠處。
深吸了口氣,開口道:“我們過去。”
他點了頭,又將手中的樹枝遞過來,我拉住了,才隨他沿途下山。
不得不說,這一片的山的確很多,我從小到大,都不曾見過這麼多的山。皇都,一片平坦,除了上林苑處有幾座山,卻又都不高。
前幾日走過的鄔山,在我看來,已經是參天之遙了。
想起那懸崖,不免又要想起在那裡,有了一面之緣的,蘇暮寒與韓王。
咬著唇,我不該再去想這個。
各為其主,如今的我,愈發地覺得芳涵的這句話,說得真好。
繼而,又想起韓王。那時候我只覺得,這個男子的身上,嘗不出硝煙的味道。而如今,終是要交戰了。我不曾想象,戰場上的他,那傳說中驍勇善戰的韓王,又究竟會是怎樣的令人驚訝。
二人走下這個山頭,往前,便見一條河流。
李文宇說,這裡便是隅水。
大軍不會往這裡過,不過此刻,我們若是要繞路,勢必會花去更多的時間。
回頭瞧了一眼,發現不遠處一座簡易的木橋。看樣子,是居住在這裡的村民搭的。
過了隅水,我彷彿已經可以嗅到兵甲的氣息了。
再往前的時候,聽得樹叢裡“譁”的幾個聲響,我尚未反應過來,便有士兵舉著兵器衝出來,長矛直直地對著我們,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