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只要一入眠,她便會重新回到那個狹小黑暗的書櫃,透過一線縫隙一次次看著爹爹的怨、爹爹的恨。只是只要她的香在身邊,那一切就似乎離她很遠,很遠,遠到看不清……
沒有了爹爹,沒關係,她還有香。
她還有香……
“脂兒……”帶著不安的喚聲。
舍脂微微一驚,收回神,撐著傘轉身望向輕聲喚她的任西陵。
任西陵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身旁,一把抓住她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只是、只是他覺得她剛剛的樣子,好像是一縷隨時會消失的殘影,明明一人一傘站在那裡,卻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舍脂垂眸瞥了一眼他有些泛白卻異常溫暖的手,他掌心傳來的溫度是那樣撫熨肌膚,那樣舒適……
看著身前的舍脂慢慢揚起一個柔美至極的笑容,任西陵霎時看傻了眼。
“在這個世界上,權利地位、金錢至寶、千秋功名哪一個更有價值?”舍脂笑問。
“我管它哪一個更有價值,我只知道你再不回房就會得傷寒了!”任西陵微微撅著菱唇,打橫抱起舍脂就朝房中走去。他的懷中,隱隱傳來女子舒心的低笑聲。
一月後。
皇都的氣氛近來越來越歡騰,無論對於貴族還是平民,國家安定沒有戰火是最好不過的了,而皇室接連公告的兩樁和親無疑就向人們暗示了一段平穩的未來。特別是前段時間因為大京進犯而惶惶不安的人們,此時更是高呼天佑大丹吾皇聖明。
“呸!”唐朔音頗有意見的啐了一口,“他聖明,拿人家的女兒當犧牲品他當然聖明瞭!”
舍脂笑笑,執壺給身旁的唐朔音和西門歡兒斟上茶。
“小鸞,你還笑得出來啊!紫陌馬上就要嫁給赫連王太子了,那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還有你要娶的那個南王——”
“朔音!”西門歡兒瞪了她一眼。
唐朔音看了看西門歡兒,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她知道已成定局而小鸞又不打算去改變的事情沒有發牢騷的價值,可她就是忍不住啊!當她看到那個南王殺妻虐屍的具體描述時,差點把前一天的晚膳吐出來!
“歡兒,你那邊近來如何?”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應戰。”
“嗯。”
“小鸞,你那麼肯定大京會在和親前開戰嗎?”
“他們不想打我也會逼他們打,大京與我十年內必有一戰,與其被動等待,我寧願在明年開春前打完這場戰爭,否則等兩國結了親,你覺得我們那群天真良善只念著家中妻兒的將士們能保持現在這種士氣多久?”
“呃……”西門歡兒啞口。的確,丹國的男兒不善戰、畏戰是由來已久的。
三人又閒閒地聊了一會,舍脂請兩人留下用飯,結果兩人皆是佳人有約,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笑,兩女便各自去赴約。
身為女兒,自當風流。
房中傳來輕微的風吹珠簾的聲音,舍脂便關上房門走進內室,開啟暗道,雙鉞立刻從暗道中竄了出來。
“什麼事?”
“溜溜偶然在浮城發現了南王一行人,而且,南王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天南星?丹國迎親的隊伍都還在去大京的路上,這個準新郎卻不聲不響地跑到了丹國腹地?這麼迫不及待要嫁給她?
“尋找什麼人?找誰?”
“肆兒推測,可能是找、找王……”
作者有話要說:一段時間沒動筆~~對進度的把握出了點問題~~呵呵~~天南星要下章才出來了~~
☆、56老松樹之死
… …
香?
記憶中偉岸霸氣的身影與那個懵懂無邪的臉龐在腦海中交替出現,舍脂轉過身背對雙鉞。
她已經放棄他了;她已經不愛他了;她已經有了百里伶舟有了項賀樓樓!她如今是舍脂不是他的鸞兒!
不是!
“我知道了。”
雙鉞一驚;“鸞——”“將”字未出口,雙鉞已急忙吞了回去。剛剛鸞主的語氣……就如同還在蒼原時那般冷漠,那般拒人千里之外。那時鸞主除了和王說話還能讓人聽出一些情感外,面對其他人,要麼根本不開口;要麼就是這般冷酷到骨血的語氣聲音。
但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鸞將變了,特別是回到丹國皇都之後;她能感覺到鸞將的喜、鸞將的悲;雖然很淡卻非常真實。
她曾經以為被王背叛,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