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色,只因今日不但是春節,還要舉辦當今聖上與皇后的婚典,同時,我和阿木的婚禮、月娘和李霖的婚禮在流年坊熱熱鬧鬧地辦開了……
我坐在新房中輕撫著小腹,滿室搖曳的燭光訴說著溫馨與甜蜜,我沒有想到,我竟然又會懷上孩子,前些日子發現了,著實驚了一下,那並蒂帶葉的彼岸花竟將這都治好了,只是……他會不會是……楚幽冥的?
阿木掀開我的蓋頭,滿目的幸福與欣喜,我拉住他的手:“若真是他的,怎麼辦?”
“只要是你的,就是我的,其餘誰的都不是……”阿木定定看著我,訴說著一輩子的承諾……
我溼了雙眼主動吻住他的唇,所有的愛意都融進了這一室綿長繾綣的吻裡……
但願常醉不醒,一蓑煙雨任平生……
番外——楚幽冥(上)
五歲那年,國師帶我立於西楚的邊境,我在那捲起的狂沙中看著他抬起修長的手指:“那邊,是南翎,而那邊是北厥。這些,便叫‘天下’!”我懵懂地看著他,第一次對‘天下’有了些許感覺。
我生來紫眸紫發,且自墜地起便只笑不哭,母妃喜歡喚我‘紫兒’或是‘笑兒’,可父皇每次聽到都會大發雷霆,他總會說:“好好一個男兒家喚這麼脂粉氣的名字,你也不怕毀了他!國師說過,他日後可是成大氣的人!”每當此時,我只好捏緊母妃因父皇怒氣而顫抖的手,面上乖巧的模樣,心裡卻為母妃抗議和難過著。
短暫的童年,在‘天下’和‘權力’的思想灌輸中枯燥地度過。最溫暖的記憶,便是母妃與我獨處時的那些偷來的溫馨歡樂,每次犯錯捱打,半夜疼得睡不著覺,母妃總會輕輕哼著小曲兒哄我安靜,那時我總是想,母妃便是這世上最美最好的女人,誰也比不上。
七歲的生辰,外公送給我一隻小狐,我歡喜不已,晚上生辰宴時小狐卻一直不安分咬了我的手指,父皇便當著眾人的面要我殺了它,我緊緊抱著小狐不肯動,父皇說:“再好的東西,若不能聽你的話為你所用,便毀了它!殺不殺它是對你能否成為一個王者的考驗!”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明白父皇的意思,母妃咬唇看著我滿眼的情感糾結,不置一詞,我抖著手放下小狐,接過父皇的劍砍了下去,那是我第一次殺生……事後,我夜夜夢魘,母妃每日抱著我入睡,才漸漸平息……
九歲那年,父皇重病,母妃終日以淚洗面,我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看著忙碌的眾人各色的表情,我和眾皇子跪在父皇寢宮的正中央,等著父王的問話。
父皇指著我虛弱地說:“幽冥,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繼承大統,一個是拜國師為師跟隨國師!父皇讓你自己選擇!”
我愣在那裡,父皇竟拋了這樣一個選擇給我,這樣的選擇,是不是一種考驗?父皇一向英明過人,他的問題永遠不簡單。表面看來前者應該更合理簡單,但是,若是這麼顯而易見,父皇又何必問我?轉頭看見同排跪著的眾兄弟均緊張而陰鷙地看著我,我突然感覺那金色的龍椅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實在太大了……母妃緊張地看著我,不著痕跡地輕輕擺了擺袖口,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再未猶疑,伏地道:“父皇,請容兒臣選擇後者。”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父皇淡笑地看著我道一句:“二皇子幽魘繼位,幽冥隨國師為徒,削王位。”便撒手而去了……
我的世界,從此變了……
我從一個已封王的皇子變成了一個半點爵位都無的普通皇親,所有曾經奉承我的大臣都再未拜見過我,我在宮裡一夕之間成了最可笑的存在,那些日子,我體味到了什麼是人情冷暖、世情險惡,第一次真正覺得,父皇的那些話,沒有一句是錯的……於是,我在母妃的淚眼中被國師帶離了皇宮,只是沒想到,從此我與母妃亦是天人永隔,剛繼位的二哥下令母妃陪葬,母妃輾轉託人帶話與我,只一句:“好好跟著國師,保護好自己。”
那一刻,我平生第一次哭了……
但國師沒有容許我掉眼淚,他甩了我一巴掌:“沒用的東西!你委屈了?”
我愣在當場,他接著道:“委屈,不過是沒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而已!真想得到,你便得付出比任何人都更多的代價!”
更多的代價嗎?好,我願意……
我再未有養尊處優的生活,每日早起晚睡,硬石為床,吃的是粗茶淡飯抑或山間野果,學的是所有帝王之術、人情世故,一不小心犯錯被罰便是一整夜的馬步或厚厚一沓書抄,除此以外,每日我都要手捧剛剛燒沸的水壺巋然不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