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一個時辰,國師一遍又一遍地說,我要忍人所不能忍,才能成人所不能成!我看著手心一顆顆水泡咬牙不喊疼,我想,若母妃在天上聽見我喊疼,定又要落淚了……
一年後,國師將我帶至黑林,除了一把短刀他什麼都沒有給我,只說:“一年後我來看你,若你死了,沒人再會記得你。”於是,十歲的我便獨自邁進了西楚人人談及色變的黑林……
沒有東西吃,便自己找無毒的野果,時常吃錯自己想法子解毒,到處都是毒蛇猛獸,甚至連花都會吃人,我漸漸學會了躲,剛開始每日都睡在樹上不敢下地,否則晚上一個不注意就會變成猛獸的腹中餐,每日都在鬼門關來回晃悠,飢渴、狼狽、掙扎,是我所有的狀態。後來我越來越瞭解所有動物的作息和活動,懂得了進退與防備,給自己找了個安全地一點點蓋了間小木屋,卻已是半年後的事了。
國師來接我的時候,我驕傲地抬起頭說:“師父,我沒死!”
誰知他仍舊未曾誇獎我,只道:“沒死是最普通的,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你能將黑林看作平常之地過活嗎?哪天你對它已經無所畏懼了,才是真本事!”
我愣了一會兒,便垂下了頭,是的,沒什麼好驕傲的……
國師與我一同住了下來,一住便是五年,其間我學會了西楚最奇難的蠱術和國師最上乘的武功——《還淚經》!練成那日,我變成師國師的樣子站在他面前,國師終於笑了……
國師說:“如今,你比我強。我雖編成《還淚經》自己卻未練成,如今看你這一身的成就,我這輩子也就值了……這天下若非你得,也無人能得了,一切,就只看天意了……你我師徒緣分亦盡,莫再尋我。”國師說罷將父皇生前給我留下的死士、忠臣帶與我便離開了,還有百十來個訓練有素的少年,從此我再未見過他……
一年後,我將這百十來個孩子送進了黑林,剩下的最後十個,成了我的左膀右臂——十煞。十六歲的我帶著他們奪回了皇宮那張明晃晃的龍椅,我站在父皇和母妃的墓前整整一夜……
但那張龍椅並不能留住我,我要的,是整個天下!於是,以紫浮作傀儡留守西楚,我帶著紅沉、藍燼、赭劍踏上了南翎的國土。
我遇上了一個和我有著相似的經歷卻性格迥異的人——阮瑞。他安於現狀地生活著,滿嘴的道學,一身武藝深藏不露,他真以為他能成神仙?我看著他,彷彿看見了一個窩囊的自己……
而他的身份,是我最需要的東西……於是,我熟絡地和他套近乎,引以為友後備下了鴻門宴,他毫無猶疑地答應了,中毒身亡之前,他半醉半醒地說:“紫兄,告訴你個秘密,我師父他能弄來一個異時空的女人,據說那女人可興天下,可亡天下……這可是現今道家的秘密呢……我,我無意中闖進師父密室看見的,師父還罰了我呢……實在太奇了……”
我看著安然倒地的他微眯起雙眼——可興天下可亡天下?那不正是我所需要的嗎?若能為我所用,我的勝算豈不是更添幾籌?我揚起一抹笑,丟了酒杯變成了他的模樣……
番外——楚幽冥(中)
南翎秀美富饒的土地讓我痴迷,越是痴迷,越能激起我的征服慾望。
憑藉西楚至蠱惑了南翎的皇帝,我看著他眼中銳光逐漸混沌,淡笑跪地謝旨,領了瑞王之封。但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亦給自己留了一手,他在未失最後一絲清明時,將大權交與了太子阮棹。可惜太子並不是個草包,我還需要費工夫再去毀了一個人……
兩年後,北厥再度入侵,奪得軍權的時機到了……
跨上雨疏,看著茫茫草原被風拂出曼妙的波浪,我似乎已經覺得,天下就踩在我的腳下……
南翎的瑞王幾乎成了一個神話,坐在茶社聽著百姓閒來聊起自己,眾多溢美之詞多多少少讓我愈發自信,同時,太子阮棹,已可算臭名昭著了。但我並不滿足於此,我要徹徹底底地毀了所有絆腳石。於是,我命紫浮以西楚之名主動示好於他,到嘴的肥肉似救命稻草,讓他徹底陷在了我的手心裡……
完成這一切,是時候去驗證驗證那個道家傳聞了。我計劃去修緣觀見見我的“師父”,反正現在還需要時間慢慢蓄積這個瑞王之勢,以遊歷為名在外幾年,輔以諸多傳聞,倒是的確能讓這個瑞王愈發地深得民心呢……於是,赭劍替我打著幌子在外,我這個瑞王則去“孝順”地拜見了師父。
清風道長是個頑固的老頭兒,無論怎麼要求都不肯將轉換時空之事具體透露給我這個乖徒兒,可他以為這樣就沒事兒了?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