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言之傷(二)
第二天,酒後宿醉的桃夭夭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用了不知算是早飯還是午飯後,便不知蹤影。
秋水映月山莊的花園後有個寬闊的人工湖,由山中引來活水清泉,一年四季都是清澈見底。湖邊植著一排垂柳,初春正是煙柳滴翠、枝條搖曳的好時節,遠遠望去猶如一陣迷濛的煙霧,讓整個山莊添了些江南景緻。
“切!”桃夭夭將手中被她折磨得凌亂不堪的柳條,狠狠地擲入湖中。
真是煞風景,鬱悶了好久的她剛剛坐下來,就見著湖對面那一對璧人手挽著手,散步湖邊。金色的陽光照在那一對兒人身上,猶如罩了一層炫麗的光圈,無不彰顯著男子的昂揚、女兒家的嬌柔嫵媚。
桃夭夭下意識地縮在了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柳樹下,低垂著頭緊盯著波光瀲灩的湖面。
“既然事實已定,你又何必強求?”一身白衣的陸旭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定定地望著她說:“你打算什麼時候隨我回京?”
桃夭夭抬起頭眼神睥睨地瞄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我才剛出來不久,還沒玩夠呢,為什麼這麼快讓我回去?”
“事情有些變故,回京之後承王自會慢慢說與你聽!”陸旭也是一臉的悠閒,看上去又是那麼高深莫測。
“我現在就要聽?你又不是沒長嘴巴,既然瞭解,為什麼不說?”桃夭夭輕扯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你心知肚明,除了慕容府,王府還會對哪件事情如此上心?”
“我不明白,我不知道,我也不想明白。你也知道我不是慕容家的人,就不能放我一馬麼?”
桃夭夭對此甚為苦惱,被小鬼們踢到這個不發達的世界已經很讓人鬱悶了。現在感情一塌糊塗,還要讓她揹負慕容家的恩怨,真是倒黴透頂了。
“那沒辦法,既然承王已經認定,這就是沒法改變的事實。你根本就無法證明你不是慕容家的二小姐。我想,如果能證明的話,你早就證明了吧?”
決心離開(一)
陸旭仿如神仙一般,早已將事世看透。每件事情,他都能洞察微毫,他的師傅曾說他天資聰穎,頗具慧根,曾一度讓他剃度出家,每每都被他婉拒。實質上,他的身世也是極為神秘!
桃夭夭彷彿想起什麼,起身望著他,目光如炬:“上次你不是弄了張人皮面具嗎?想必我走後就派上用場了吧?”
陸旭目光一滯,眼光飄忽不定,長嘆一聲說:“是,但你要知道,這種面具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風化碎裂。承王千算萬算,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那樣!”
“哪樣?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桃夭夭心中好奇更盛,急切地問。
“是出了些紕漏,需要你親自去處理,因此王爺才命我接你回去。”承王的計劃,陸旭也只知些皮毛。若他是真有它法,也不至於讓桃夭夭回去以身涉險了。
“好吧,我跟你回京!”桃夭夭算是想清楚了,正如楚慕白所說,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就算她暫時逃了,也逃不了一輩子。況且她也不願下半生都在四處逃亡中度過,與其在外飄搖,倒不如回去賭一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雖然桃夭夭平時古靈精怪,但陸旭仍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一種堅定、決絕的光芒。
“OK!這麼說定了!”桃夭夭臉上多雲轉晴,俏皮向他豎了個勝利的手勢。
陸旭見狀,會心一笑。這種姿勢,他一個古人竟然也能看懂;她口中的“OK!”,他也瞭解,就如同心靈相通一般。
“我還想問你一下,那個,譚悅真的走了嗎?”桃夭夭忽然想起譚悅來,她到底是用什麼法子回去的呢?既然她能附到古代人的身上,那麼如果自己用同樣的方法,附到現代人的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哦?!
“她真的走了,三月初三的那個晚上,她留下那個荷包後便消失了!”陸旭幽幽答道,沒來由地覺得腳底虛浮。就像心裡某樣東西,被人生生剜出一般。
決心離開(二)
他語氣裡飽含了濃濃的不捨之意,細心的桃夭夭怎麼會聽不出來。她揹著手走到他面前,瞪著水靈靈的大眼問:“你見過她了?”
陸旭輕點了點頭,她走的那天晚上,特意從他身體裡飄了出來,緩緩地晃到他面前笑說:“多謝您老人家這幾個月的收留!”
那時她只是個素衣魂魄,烏髮披肩,月下瞧著,竟如仙子一般。他看得有些發呆,這女子與桃夭夭一般,有著這個世界女子所沒有的靈氣,一顰一笑,帶有颯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