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內務府準備兩位太后封號和太妃太嬪等尊奉事宜。”
“太后的意思是?”恭親王微微有些震驚,連攏著袖子不發一言的德齡都忘記了當差的本分,抬起頭,震驚得看著葉赫那拉氏。
“天子之言,絕無虛言,皇帝下旨了,那她便是太后。”杏貞點點頭,“皇帝登基大典之前,名分要定,想兩個好點的封號上來!”
賈幀和周祖培一前一後出了養心殿,瞧著軍機大臣們走開,才轉向去文淵閣,賈幀笑眯眯地看著周祖培,見到左右無人,對著周祖培笑道,“芝翁,今個咱們內閣軍機一起在養心殿正式拜見太后,您瞧著,太后如何?比得上孝莊文皇后否?”
周祖培抬眼瞧了賈幀一眼,搖搖頭,“我瞧著這位主子,可要比孝莊文皇后強百倍!咱們都知道,若非當年睿親王提議世祖皇帝登基,哪裡來的文皇后,這可是母因子貴,如今到底顛倒了過來,反倒是子因母貴了,瞧著皇上,”周祖培壓低聲音,搖搖頭,“不過是和先帝差不多而已,怎能比得上咱們的太后萬一?!若非是太后的嫡子,又是大行皇帝唯一的兒子,那正大光明牌匾後頭,嘿嘿……”賈幀心領神會,微微一笑,“金蟬脫殼,反手之間,顧命大臣煙消雲散,這可不是一般的手段咯!”
“是呀,原本京內外忐忑不安的緊,就連那陳浮恩?芝翁你瞧見了沒?在養心殿戰戰兢兢,可皇太后一句既往不咎,這人即刻就安妥了下來,人心啊,”賈幀嘖嘖稱奇,“就此安穩了。”
“筠翁你說的極是,可如今又要殺三兇了!”
“這又是她的手段了,若非如此,怎麼垂簾,”周祖培和賈幀慢悠悠繞過養心門外的一個銅缸,“顧命是先帝欽命的,就算太后有著同道堂,也抵不過贊襄一切政事!如今他們幾個既然有大罪,這顧命自然也就沒有了,顧命沒了,才有了議政王,才有了太后垂簾。好厲害!詐死賺的推翻顧命是為勇;拉攏六王是為智;尊奉鈕祜祿氏是為信;行垂簾之事是敢為天下先;這樣的太后;真不知道是不是國朝的福氣;”周祖培忍不住讚歎,語氣裡都是佩服的勁兒,“這且不說了;您眼瞧著;幾日前還是極為跋扈的這三個人就要死了!一日之間,殺兩位鐵帽子王,再殺一個顧命大臣,這樣的大手筆,可是連世宗憲皇帝都比不上的!”
“三朝的老臣,說砍腦袋就砍腦袋,一點不為先帝留餘地……”賈幀說著擔心的話,臉上卻是一副恬淡的笑容。
“哈哈哈,筠翁,為您那個學生擔心了?”周祖培一副玩弄的笑容,對著賈幀笑道,“怕您那個學生當差當不好?”
“嚇,我才不操這許多心,”賈幀繼續說道,“恭王體恤咱們年老體弱的,不讓咱們入軍機操勞,”周祖培微微一笑,顯然已經早就知道這事兒,可見兩位並不是睜眼的瞎子,對於此事,周祖培是心中不悅的,自己才六十出頭,要知道明朝權相嚴嵩可是到了八十多才致仕告老還鄉的,自己還不算很老,自世宗皇帝開創軍機處之後,內閣的地位一落千丈,已然不是中樞權柄的地方了,大學士也已經成為虛銜,給年老勳高的大臣們的榮禮了,當然軍機大臣不加大學士銜也只能算是黑軍機,可若是隻是一個大學士,無論是武英殿大學士或是什麼,再不加派遣管理六部事務,再不如軍機,那真是哈哈哈了。兩個人微微有些失意,這不是成了吉祥物件了?可如今恭親王如日中天,軍機處均是他的鐵桿,皇太后又是恭親王言聽計從,兩個人無可奈何,只能是站在邊上瞧瞧了。
“咱們何須做這杞人之憂的事兒呢?芝翁,”賈幀既是寬解周祖培,又似乎在自嘲,“同治同治,自然是君臣同治,咱們也是臣子嘛,無需多想,皇太后要給咱們大禮,咱們就安心等著天上掉餡餅吧。”(未完待續。)
二十二、同治之意(中)
自有司來問過幾次之後,肅順便知不妙,空屋三個人獨處,一籌莫展,唯一的希冀是能捱過十月初九登極大典的日子,就有不死之望,所以這幾天在高槐深院之中,看日影一寸一寸消移,真有度日如年之感。因為如此,緊張得失去常態,偶有響動,立即驚出一身冷汗。偏偏那間空屋的耗子特多,一到晚上,四處奔竄,害得他通宵不能安枕,到白天倦不可當時,才和衣臥倒打一個盹。
當載齡來時,他正在倚壁假寐,聽見鎖鑰聲響,一驚而醒,睜大了眼,又驚又喜地問說:“鶴峰,你來幹什麼?”
載齡由署理禮部侍郎,調為刑部侍郎,是肅順被捕以後的事,所以他有此一問,載齡也不說破,只叫一聲:“六叔!”又對著端華載垣行禮,“給兩位王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