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個人,互相看了看,張佩倫笑道,“竹坡兄您猜錯了,這可是連一句重話都沒有。”
“是啊,可見咱們還是小瞧了西聖了,”寶廷搖搖頭,敬佩的說道,“這樣大的馬蜂窩我是想都不敢去想,有時候午夜夢迴,”兩個人上了馬車,馬車又朝著三慶班的大戲園子駛去,今個可是花了大價錢買了包廂票,接下去的戲兒也精彩的緊,兩個人可不捨得錯過,“想到這麼多的人,這樣的窟窿,要去動他,實在是讓人害怕,我想想都是冷汗淋漓了,更別說載凌、崇綺、七爺這些主事兒的人了,原本以為是上頭的人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上拿著八旗的事兒作筏子,暗地裡為了辦別的事兒,如今這樣一瞧,倒也不像,所以啊,我這個東西,”寶廷從袖子裡頭拿出來了一個摺子,遞給了張佩倫,“看來是可以發出大用場了,幼樵老弟,你是翰林院的第一支筆,你幫我瞧一瞧,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一統改了出來,我明日就要送進通政司的。”
張佩倫接過了那個摺子,開啟不過是看了幾眼,頓時變色,“竹坡兄,你還說穩坐釣魚臺看好戲就是,您這可不是要看好戲的架勢,您這是要下臺唱戲啊。”
“久在翰林院,日子呆的久了,倒也是太空閒了,”寶廷捻鬚笑道,“這看戲的滋味,那裡比得上自己唱一出來的痛快?若是不當什麼跑龍套的,有幾句臺詞,有幾個動作,也有人喝彩,也不枉費在這世上來一遭不是?”
張佩倫一路無話,直到了三慶班的大戲園子,下馬車的時候這才把寶廷的摺子遞迴給了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件事兒,若是竹坡兄把這個摺子送上去,鬧出來的風波可不比今日的小,您可要三思啊,七王爺他有萬歲爺當著護身牌,萬法不侵,您是沒有靠山啊。”
“我的靠山日後自然可找,如今這麼多人尋求機會,我找個靠山遮風擋雨,難不成還做不到?”寶廷把摺子放回到了袖子裡,掀起長袍的下襬,慢慢的走上了樓梯,進了包廂一看,原來剛才的《甘露寺》已經演到了一半了,寶廷坐了下來,小二又送了香片和瓜果上來,把之前的舊席撤去,“這件事兒,若是做成了,自然有人給我撐腰。”
帶著紫須的孫權大花臉聽說劉備來東吳結親,不由得大怒,要率兵殺了劉備,喬國老唱了一段最精彩的西皮原板,是這出戏的戲眼,“勸千歲殺字休出口,老臣與主說從頭,劉備本是靖王的後,漢帝玄孫一脈留”
“他們鬧得這麼不像樣,我心裡火氣大的很,今日見到了這樣的場景,越發定了我的決心,”寶廷手搭在案上,隨著胡琴打著拍子,“要出一把子力了。”
“他三弟翼德威風有,丈八蛇矛慣取咽喉當陽橋前一聲吼,喝斷了橋樑水倒流!他四弟子龍常山將,蓋世英雄冠九州,長坂坡救阿斗,殺得曹兵個個愁!”(未完待續。)
三十六、當陽橋頭(五)
“這班武將哪國有,還有諸葛用計謀,你殺劉備不要緊,他弟兄聞知是怎肯罷休。”喬國老慷慨激昂的唱完,轉過身朝著吳國太彎腰行禮,戲臺子下面早就是叫好聲連天了,擦臉的熱毛巾飛了漫天,寶廷津津有味的看完,轉過頭喝了一口茶,合上了眼,滿足的吐了一口氣,“今個可真真是一出好戲,我算是過癮極了。”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三慶班戲臺子裡面的,還是說宗人府前頭的,“幼樵,”寶廷對著張佩倫笑道,“我的摺子你是細細參詳過了,你覺得這事兒做的還是做不得?”
“做倒是做的,只是怕如今機會還沒到,”張佩倫佩服的點點頭,又連忙搖了搖頭,“火候不到,眾口難調,這夾生飯反而讓人吃不下去的。”
“所以也要等著極好的時候,這事兒難辦啊,不過我不在乎,”寶廷挑眉說道,臉上的恬然從容之色隱去,改成了一臉堅定之色,“商鞅是割了惠文王師傅的鼻子來立威,這才成就了秦國一統六國,平定天下的基業,我雖不才,不敢比擬商鞅大才,不過追隨其後,奮烈其餘威,也是可以的。”
“這事兒,哎可惜了,只能是竹坡兄自己個辦,若是小弟得附驥尾,倒叫人以為我們幾個串聯了起來,要做那逆反之事呢,”張佩倫嘆了一口氣,邊是敬佩,邊是有些僥倖,“小弟實在是佩服的緊。”
“也不用羨慕,幼樵若是願意獻力,就一起聯名上折就是,”寶廷笑道,“我原本還要仰仗你的大才來給我潤色修改呢。”
張佩倫這個時候他那裡願意惹禍上身?翰林四諫裡面,最有計謀最愛惜己身的大約就是這位直隸來的張幼樵了,他擺擺手,笑道,“原本倒也應該署名,只是小弟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