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用在算計上的高學歷的蘇北人,她的那些優點全部變成犯賤。
她如果是個土生土長的H市人,也不會犯賤犯到這種程度,那麼她跟張允鑫肯定旗鼓相當,能跟他鬥心機,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也許第一次去他家,她應該像一個公主一樣嬌滴滴。
也許第一次去他家,她應該表現得高高在上。
也許第一次去他家,她因該表現出城市小姐或者知識分子家庭出身的女孩的優越感。
可惜她沒有。
大年初一,大哥大嫂帶著三歲的小侄子大駕光臨。張允鑫的大哥張允暉長得比張允鑫高大,臉盤的模子像張允鑫的媽媽。大嫂個子也比較高,嘴巴相當能說,說話也飛快。小侄子名叫小祥,按照本地風俗,頸後拖著一條細細的辮子,脖子上掛著一條銀鏈子,鏈子上有隻銀牌,上面似乎有圖案,滿院子捉雞攆鴨地亂跑。
夢醒問張允鑫那銀牌是什麼圖案,她看到村裡很多孩子都戴著這種東西。
張允鑫衝著侄子喊:“小祥你過來,把鏈子摘下來給阿姨看看。”
小祥置若罔聞,張允鑫過去抓住他,硬把鏈子給他摘下來,遞給夢醒。
夢醒拿在手裡看,很粗的銀鏈子,從那種硬度來看,不可能是純銀的,銀牌上刻的是小祥的生肖。
夢醒推推張允鑫說:“我也要一條這種鏈子。”
張允鑫暈厥:“這是小孩子戴的——”
夢醒說:“很獨特啊,我戴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張允鑫跑到他媽媽那裡去商量。母子倆嘀咕一會兒,張允鑫過來說:“給你做,給你做,不過要到過完節以後,現在過年,沒人開工。”
夢醒開心得笑靨如花。
這次春節,夢醒收到張允鑫爸爸媽媽給的紅包,張允鑫大哥給的紅包。她給張允鑫家裡幾乎每個人都送了禮物,給張美英紅包,給小祥紅包。
她留神觀察大嫂,發現她似乎是不太會做人。她收到夢醒的禮物,只說了一句什麼,夢醒還沒聽懂,一聲謝謝都沒有,也沒有回禮——也許她覺得自己老公給紅包已經足夠。
她吃完飯就招呼左鄰右舍的男人女人們打麻將,一直打到下一頓飯才收手。夢醒不會打麻將,也無書可以消遣,廚房裡插不上手,只好到灶下去燒火。
可是這裡的灶跟舅舅家的灶還不一樣,沒有風箱,她幾次差點把火給燒滅。
相比房間裡,灶下很溫暖很舒服,她寧可待在那裡燒火。張允鑫爸爸看了覺得很稀奇,這樣說:“小蘇居然還會燒火!”
22 算放定嗎?
春節在張允鑫的家鄉之行,使得張允鑫一家人對夢醒的印象出奇的好。張允鑫的爸爸媽媽對兒子的這個女朋友非常滿意,覺得她很有大家閨秀的風度,沒有什麼架子,和藹可親,人長得也很甜,從來不挑剔飯菜——這要歸功於夢醒媽媽嚴格的家教,夢醒姐弟小時候也評價過媽媽的飯菜,一句話就給她媽媽頂了回去。夢醒媽媽這樣說:“不做的不許說。誰嫌不要好吃,自己做去。”
家裡沒人願意做飯,自然養成閉嘴吃飯,不亂批評的良好習慣。
張允鑫的大嫂來到鄉下,不僅不做,還要評論這個不好吃,那個好吃。好吃的還要帶回城裡去多吃一段時間,自然令張家父母心生反感。這麼一對比,更覺得夢醒難得。
而且夢醒不亂要東西,唯一要求的是小孩子脖子上戴的銀鏈,沒有幾個錢。
在鄉下住的那幾天,張允鑫到處串門,或者他的朋友同學來家裡串門。只要是朋友同學來家裡,張允鑫的爸爸媽媽就好吃好喝地招待,下廚做飯伺候著,都是雞鴨魚肉的好東西。夢醒聽不懂他們說些什麼,只好埋頭苦吃。
只有兩件事讓夢醒感覺很不舒服。一是他們去縣城玩,在張允鑫高中同學家吃飯,那同學熱情留他們住一夜,張允鑫來跟夢醒商量,夢醒當時一愣,跟他說:“不是說好當天回鄉下嗎?如果你早說要住一夜,那麼我把我換洗衣服牙刷毛巾都帶過來,現在我什麼都沒準備,怎麼住一夜?”
張允鑫說:“我這不跟你商量嘛!”
夢醒很煩躁地說:“這種事你商量都不用商量!說好的事怎麼說變就變?你是男人無所謂,女人有些事是很麻煩的知道不知道?你這人做事怎麼一點計劃也沒有?”
張允鑫只好去跟同學說不住了,回去還有事。
另外一件事就是臨走的時候,張允鑫媽媽跟他又嘀嘀咕咕一陣,張允鑫當著他媽媽的面對夢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