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碧笙和那幫伴郎。喧鬧的聲音傳進房間來,秦箏和趙曼卻站在衛生間的大鏡子前沉默地畫著妝。
秦箏仔細地上眼妝。用眼影掩去眼周濃濃的倦意。小刷子在眼周有頻率地動著,有一種被按摩的舒服,秦箏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趙曼問。
秦箏笑了笑,“其實有時候想想,男人還不如一支化妝刷子。”
“啊?”趙曼一驚一乍起來,“難道你晚上準備用化妝刷子自。慰呀?你們家龍天翔那個大手大腳的,都不行啊?”
秦箏囧起來,撲過去掐趙曼的臉,“你說什麼呢你呀!人家說刷子刷在臉上很溫柔、很放鬆,哪兒有你說的那個,那個……”
“哈哈……”趙曼笑著躲避,“我倒是聽說呀,女子監獄裡最受歡迎的東西就是火腿腸。每當有家屬送吃的進來,她們都首選火腿腸……”
秦箏跟趙曼鬧了一陣,這才在面頰上見了些紅暈。
終於,可以出去見人。帶著滿面的紅暈,便不會被人知道她昨晚睡得有多辛苦,對吧?
秦箏跟趙曼畢竟比笛子那些小姐妹年長,也不能跟她們一樣鬧得太兇。秦箏看著房間大門都快被兩方人給擠壞了,也要顧及這個時間其他房間裡休息的賓客,便含笑主持大局,“這樣吧,咱們進行最後一個環節。姐妹們,咱們出一個最實質,又最安靜的方式考驗考驗他們吧!”
笛子的小姐妹都笑,“箏姐,你定吧。”
秦箏笑眯眯透過門縫去看碧笙的伴郎們。都是他平常圈子裡那些人,雖然女人都換過無數,卻始終還都冠著“單身”的幌子。秦箏只在心裡嘆息,心說他們也真都好意思。
“俯臥撐吧,伴郎一個人做50個;新郎加倍!”
叢叢簇擁的人群裡,碧笙被幾個打先鋒的伴郎給擋在後頭。秦箏刻意避開碧笙的身影,只在視線一滑而過的時候留意到,他穿純白的禮服,長長的燕尾垂落身後,腰上有純白的絲緞腰帶……
一如,五歲時的模樣。
郝俊偉跟幾個伴郎也沒說的,趴在地上就開始做俯臥撐。趙曼也擠過來看,隔著門縫看郝俊偉呲牙裂嘴的樣子就忍不住笑。
秦箏跟趙曼低聲說,“就這樣不中用的,難怪你都不稀罕搭理他。是得練練,太不禁操勞了……”
趙曼紅著臉在底下偷偷掐秦箏。
秦箏笑著緩了口氣,“其實你也該開心。他這模樣估計就算在外面花心,也多數是有那個心沒那個力的。”
趙曼不好意思了躲開,秦箏這才忍不住去看碧笙的方向。他脫了外套,只穿著襯衫在那裡做俯臥撐。身子拉直、膝蓋一點都不彎,完全不像那幾個草包伴郎做得要死要活。
喧譁鬧嚷裡,他垂著頭,只專注做著俯臥撐,彷彿周遭的熱鬧都與他無關,就好像他是專程來做俯臥撐的,而不是來迎親的。
秦箏別開眼睛去,將決定權交給了笛子的小姐妹。
昨晚上他大概也是一夜沒閤眼睛,還這麼有精神頭做俯臥撐……還有他的胃,這樣折騰能否受得了?
還是犯賤地忍不住去擔心他,索性不看也不理,便能不想了吧。
最終還是笛子忍不住發話求情了,她的小姐妹們這才作罷。房間大門被一推而開,一眾男賓一擁而入。登時空中飛滿綵帶,還有“啪啪”的電子炮仗聲。
喧鬧裡秦箏跟著趙曼先從人群邊兒上繞過去,率先出門去。
與一眾男賓擦肩而過的剎那,秦箏下意識抬眸——隔著一眾擾攘,所有人都面向新娘的方向,卻唯有一個人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她面上。
很輕,卻很疼。
秦箏連忙垂下臉去,快步出了門。
好在只有擦肩的一瞬,好在熱鬧的氣氛隨即被火爆點燃。
婚禮的現場佈置得華貴而又浪漫。鮮花和冰雕將夢幻的色彩點綴處處,空中飄飛的彩色泡泡更是將眼前一切佈置得彷彿夢中世界。
卻也不失一絲凝重:長輩席位上除了坐著崔芬之外,還特地擺上三副空的碗筷。跟秦周兩家相熟的人便都明白,這三副碗筷是擺給植物人的秦子瀟,還有已經過世的周家二老的。
秦箏只能輕輕嘆息。好在他們老三位都不能親臨現場。如果他們真的能親身趕來,不知道會不會當場便大打出手?畢竟時光不會倒流,周家與秦家再也不復當年的交好。
“新人來了——”大家都起立鼓掌。在《婚禮進行曲》的節奏裡,碧笙牽了秦笛的手,緩緩而來。
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