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官轉悠,此次離京萬里到了交州府,和父親一見面就被趕了出來,他雖是滿心悲慼,卻終究是不敢違了父命。騎馬出了總兵府門前的巷子,他就看到了三三兩兩坐在街角或是四處遊蕩的敗兵。眉頭不知不覺就皺了起來,隨即重重一鞭抽在馬股,一陣風似的疾馳了出去。
和黃福一樣,陳洽也是自安南用兵開始就在軍中參贊任職。他洪武朝出仕,論資歷在朝中也僅次於賽夏。奈何黃福在時也得靠著張攸方才能節制那些驕兵悍將,他即使再有才幹能力,卻是絲毫奈何不得那些將官。昨天從總兵府帶人回來,雖有彭十三將昔日共事過的那些兵將喝止,又親自督著他們帶兵退走,仍有二三十個百戶千戶之類的軍官圍在布政司門前。
此時此刻,陳洽實在是被這些人鬧得激起了火氣,厲聲喝道:“朝廷已經派了大軍出征,不日就能抵達交州府,到時候大軍隨行自然是糧草兼備!你們現在就要預支十日糧草,若是遇賊兵攻城,到時候滿城官民怎麼辦?陽武伯有命,所有軍官全都回去收拾敗兵到西城集合,若是再有鬧事的,一體按照軍法處置!”
他的話雖說得嚴厲,這些軍官又哪裡肯聽,其中一個左臂軟綿綿垂下來的軍官就排開眾人上前,不依不饒地嚷嚷道:“陳尚書口口聲聲的敗兵,可這敗仗又不是咱們樂意打的!若不是榮昌伯不聽底下人言冒進打了敗仗,我們怎麼會落得現在這樣的光景!一路上缺醫少藥又是斷了糧草補給,有的人是傷重死的,有些人是病重死的,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