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漢子悄悄往一邊溜了去。然而,那兩人擠出人群,還不等錄下外頭的軍袍溜之大吉,就看到那去路上已經是擋著十幾個手按刀柄面無表情的人。
“全部拿下了!”
端坐在馬上的方政一聲厲喝,見麾下親隨應和一聲,隨即一股腦兒擁上前去,將那兩個措手不及的傢伙一下子擒了,他這才嘴角往上揚了揚。右手扯了扯下頜的幾根鬍鬚,又頭也不回地衝身後的親衛頭子吩咐了幾句,心裡略有些遺憾。
原以為還得擔點干係,在路上把這檔子事捅破,現在看來倒是不再愁了,只可惜錦衣衛那幫人趕來得及時。總得分一半功勞出去。不過也多虧了張越提醒,功歸錦衣衛不耍緊,他才一回京就幫著破了這麼一樁案子,回頭敘功的時候,總得加上一等,撈個伯爵是不想了,家裡小小的能有個好前途就成,畢竟小都督這個軍職是不世襲的。
方政此次回京帶的銳卒雖稱不上什麼百戰之師,但畢竟是上過戰場打過仗,再加上他家裡養的家丁親隨,定邊衛這些專在押運等等事情上揩油的老兵油子哪裡是對手,而緊貼護送他的那些定邊衛也被幾句厲聲呵斥給嚇住了。最初還有人敢反抗。待看到同伴被刀背打得滿臉是血哭爹喊娘,就再也沒人敢生出僥倖之心,一個個抱頭跪在了地上。原本還擔心彈壓不住的房陵眼見方政相助,懸得老高的心終於是放下了。
一上午從京師往通州快馬加鞭趕了個來回,張越自是整個下午都沒離開過屋子一步夠格升任兵部侍郎的人不少,但由於皇帝遲遲未答覆人選,自然如今只能他咬咬牙一肩扛。好在他在兵部根基深厚,也有可信賴的屬下,於是這些天偶爾也能偷個閒。這天早上也還走得開。傍晚時分,一個皂隸在外頭通報了一聲隨即胡七匆匆進門,從公文堆中抬起頭的他還是揉了揉太陽穴,又從旁邊拿起浸了雪水的毛巾敷在眼睛上。這才仔細聽著那奏報。
“房指揮已經入宮了?”
“是,六部衙門已經都得到了訊息。全都為之譁然。房指揮這一次幹得還真是漂亮,自個在張家灣巡檢司鬧騰,卻由著東廠的人下午直撲通濟倉,不但拿著了那個糧倉大使,可那個大使狗急跳牆,之前放火燒死了副使,但所幸兩人狗咬狗。上上下下抄著了不少要緊東西。”
“那好,你立刻回去揚州衚衕。”
張越知道自己今天早上出城前往通州的事情瞞不住,那個禮部司官在得知了之前的情形之後,必然會一五一十地呈報,但方政這個在軍中廝混了幾十年的都督就不會那麼老實的說出自己的提醒,這事情儘可遮掩過去。再說,人是胡七在城門無意中遇見,隨即往錦衣衛報信的這一點崇文門有的是人可以作證。至今揚州衚衕那裡還有一個錦衣校尉留守。
總而言之,錦衣衛有功,方政有功。兵部諜探司有功,事情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晚上戌時三點也就是一更三點正是夜禁時分,由於先頭五城兵馬司全都得了知會,這一天晚上的盤查自然更是森嚴。正對著大明門的天街廣場因密佈要緊衙門,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就連東西長安街和江米巷也都站滿了全副武裝的羽林衛軍士。就在這時分,一輛沒掛什麼紋飾的馬車卻從東長安街順利透過,停在了兵部衙門門口。
從馬車上下來的人身披大紅色的連帽斗篷,抬頭看了一眼那兵部衙門的牌匾,自有衙門當值的皂隸走上前來詢問,他旁邊的親隨正要答話。他卻伸手攔了一攔。
“咱家是司禮監範弘。”範弘見那皂隸先是一愣,隨即趕緊退後兩步磕頭行禮,便擺了擺手說,“不用多禮了,你去請張大人出來到兵部衙門前廳來。”
不說範弘是司禮監太監,就拿他是張太后面前第一得用的太監這一條。那皂隸也不敢得罪,可來人大喇喇地說讓張越出來見他,那皂隸就有些猶豫了。範弘見他猶豫,不禁有些好笑,當即斥道:“太祖皇帝有制度,六部衙門內官不可擅入六部官署儀門,咱家就是想進去,這幾步路也是走不得的。快去,不要誤事!”
自永樂年間宦官日漸得勢之後,舊日條條框框就漸漸被人淡忘了,因此那皂隸聽到這說法不禁異常納罕。又磕了個頭方才把範弘請到了裡頭。又趕緊讓另一人進去通報。範弘在前廳坐下,一邊喝茶一邊尋思,想到那會兒張太后滿臉震怒的表情。他不禁有些心悸。
這一回雖說不比上一回鬧出人命來。但事情卻更加嚴重。金英受命同成國公朱勇坐鎮京營,又已經派興安伯率兵彈壓定邊衛;這京城雖駐有重兵,可張太后卻仍不放心。想想也是,之前清出了那麼一群冒名頂替的軍官,如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