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耷拉了下來。孟俊則是一把抓住了隨身佩劍,隨即對身邊剩餘的十幾個人吩咐道:“守住四邊出口。別讓一個人跑了!豹子,去調激桶過來,防著有人縱火!”
說這些話的同時,他的心裡卻閃過了一個念頭。瞧裡頭應該是聚著不少人,但是,外頭換防雖有條不紊,也預備了不少應急方案,可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只要有人來通風報信,這裡的人總應該有個應變才是,怎麼會顯得這般措手不及?
想歸這麼想,可是,沒等多久,當裡頭陡然之間傳來一聲巨響。緊跟著就只見火光濃煙乍起,他也就顧不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頭,只急急忙忙地指揮人滅火。
雖說這裡隔著金”。就算燒著了也影響不到其他地方,但皇城起火總是大機!
入夜之後的宮城也並不寂靜。儘管皇帝不在,仁壽宮又出了事,宮城自然不會再有貴人懲罰宮女,少了那提鈴高呼天下太平的聲音,但宮城和皇城兩道牆外紅鋪的守衛卻比從前嚴密了許多,傳鈴的聲音彷彿是一顆小石子,在如水的夜色中激起了一團團漣漪。兩天不曾下雪,天上積起了厚厚的陰雲,看不見月亮,看不見星星,倘若不是那一個個會動的燈籠,甚至很難看清有人走過去。
西六宮那一條南北向的西二長街沿路的燈已經點了起來。按照宮規,各宮除了本職的宦官宮人之外,其餘歸於二十四衙門的內官都已經回了各自的地方,而雜役長隨等則是各回順貞門左右更鼓房附近的廊下家。所以,一整條西二長街但可見宮門緊閉,除了巡行打更的宦官之外再沒有別人,一盞盞燈把那個孤單單的人影拉得老長。
突然,一座宮院的門悄悄開啟了一條縫,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地閃了出來,隨即閃到了角落中。不多久,各處宮院隱隱約約也有一個人閃了出來,等會齊的時候,卻是一共七個人。這些人都穿著宦官的服飾,頭碰頭地在那兒密議,而正好走過來的打更人卻是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反而還了個大大的呵欠。
“走!”
一群人二話不說便沿著西二長街往南邊跑去。儘管刻意放輕了腳步,但在這夜裡,也不知道無心還是有心,腳步聲仍是突然整齊了起來。好在宮中素來不許養狗,倒不曾驚起什麼狗吠來。等到了蠢斯門。守門的宦官瞧見這來了一大幫子人,卻是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兩邊見面,也沒打什麼招呼,只是沉悶地點點頭對了手勢,隨即那兩扇本應下銷緊閉就緩緩挪開了一條縫。大約是因為大門平日常有上油保養,這一整個過程竟是一絲動靜也無。
從蠢斯門出來,幾個人便一溜煙地沿著前頭的東西向長街往東邊跑,待到了蹈和門時,這?已經聚集了十幾個人,全都是一色的雜色圓領衫。雖說人多,但一眾人卻是誰都不敢有什麼聲響,只安安靜靜在那兒等,哪怕夜裡料銷寒風把一張張臉凍得青紫,一雙雙手腳凍得麻木,誰也沒哼上一聲。不多時,在隱隱約約聽到宮牆外某處傳來了一些奇怪的聲響時,他們面前一直緊閉的蹈和門,突然一下子完全敞開了。
儘管這裡的宦官們都很年輕小資歷最老的在這座猶如牢籠一般的深宮裡也只是呆了三年,儘管他們平日在伺候人做雜役之外很少外出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死死記住這宮城內的各條通路,尤其是履順門和蹈和門兩道大門。從這邊往裡頭,就是吵鸞宮和嘴鳳宮,再過一道門就是仁壽宮。那裡住的就是如今天底下最尊貴的一個女人,如今更手握大權,而今天,那個女人就是他們的目標。只要挾持了她,以後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一群人魚貫入了蹈和門,見門口只有四個和自己等人差不多打扮的宦官,料想是內應,也沒往深處想,彼此打了個手勢就順著直道往北邊跑去。可沒走上多遠,就有人突然停下腳步往回看。當看見只開了一條縫的蹈和門在身後逐漸關閉時,他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別跑了,出事了!”
這一聲刻意壓低的嚷嚷在寂靜的夜色中仍是顯得格外清楚,一時間,前面的好些人都回過了頭來。他們平日裡並不聯絡,甚至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這會兒擁過來之後,不少人都用謹慎甚至於警怯的目光看著那個說話的人,直到那人又開口說了下一句話。“就算把人調開了,這巷子可就在仁壽宮隔壁,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還有,北邊本該開著的寶善門也關了,接應的人怎麼一個都不見?”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全都是一驚。這條長巷本就是仁壽宮通往後頭吵鸞宮嘴鳳宮的必經之路,宮中宦官俗稱的狗兒灣時,十幾個人卻突然現,情形有些不對。這本該是一條四通八達的巷子,除了背後的蹈